陳仰說:「所以你還是介意。」
「我永遠介意。」朝簡摩挲他的腳踝,垂眸的瞬間滿是虔誠。
陳仰舒口氣:「我現在特容易難受,也特容易滿足。」
朝簡:「不要糾結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陳仰抱著茶杯靠進竹椅裡面,「一會我回去一趟,把喬姐叫上吧,大家都認識認識。」
陳仰的腳踝一涼,白襪子被扒了下來,露出密密麻麻的咬痕,他瞥瞥朝簡:「腳踝控。」
「不。」朝簡痴迷地數著咬痕,「我是陳仰控。」
陳仰渾身如同被電流掃了八百下,手裡的茶杯差點掉地上,人不行了。
「走吧,回家。」陳仰哆嗦著把茶杯遞給朝簡,「快點回家。」
朝簡起身的速度是正常速度,卻被陳仰催促:「你快點!」
陳仰氣得眼睛都紅了,這個階段的他跟平時完全不同,只要朝簡給點愛意,他就能把自己炸成煙花,還是雨衣形狀的。
下午一點五十,陳仰在紀念館西邊見到了其他任務者,他在隊伍裡仔細尋找,將喬小姐,張琦,以及張勁揚以外的熟人都找了出來。他們分別是林書蔚,鄭之覃,錢秦,阿緣,吳玲玲。熟人的佔比很小。
因為總人數太多了。
陳仰看一個數一個,其他人也在數,他們數到最後,臉上是藏不住的震驚。
一百人……
整整一百人!
這個人數預示著死亡率會大到一個可怕的程度。隊伍裡的嘈雜聲像漲潮,一層推著一層往上湧。
除了朝簡以外,陳仰在內的剩下九十九人都是因為閾值達線進來的,他們的世界燃著火焰,腳下是鋼絲,隨時都會以焚燒的樣子掉下去。
有些人在強自鎮定,譬如陳仰,他不太習慣在外人面前袒露自己的內心,忍得很辛苦。
而有些人忍不了,嘰嘰喳喳哭哭叫叫。
劉值就是在這時候出現的,他不是一個人來的,身邊還跟著幾個工作人員。
「都安靜!」劉值拿個喇叭喊。
百人安靜不下來。
劉值放下喇叭走了,他不一會回來,手裡拎著銅鑼,邊走邊敲。
「哐哐哐——」
刺耳聲蓋過了任務者們製造的雜音。
等到敲鑼聲停下來的時候,陳仰的耳朵都快聾了,他晃兩下頭,撞上鄭之覃的視線。
鄭之覃穿西裝配大衣,西褲筆挺,他梳著背頭,鼻樑上架著金絲邊眼鏡,領帶打得嚴謹整齊,一如既往的斯文敗類樣。
「待會聊聊。」鄭之覃用口型說。
陳仰沒搭理鄭之覃,旁邊的喬小姐倒是給了他一個妖嬈的微笑。
劉值給大家發了紅袖章,一人一個,先收好,旅遊節當天得把它套在袖子上面。
以後劉值又講了幾個維持秩序的注意事項。
就在眾人真的相信任務是三天後的時候,劉值讓跟過來的幾個同事離開了,他的表情也隨之發生了變化。
龐大的百人隊霎時寂靜無聲。
「有個事要跟你們講一下。」劉值欲言又止。
隊伍裡的不耐煩聲震耳欲聾,此起彼伏。
「什麼事啊,能不能快點說出來?!」
「你趕緊說啊!」
「到底說不說啊!!!」
「快點行不行——」
吼罵聲裡夾雜著高分唄的尖叫。
這才剛開始,既沒死人也沒見鬼就崩潰了。
閾值低到一個程度,隊友自己放個屁都能把自己嚇哭。
陳仰又聽見了「哐哐」聲,他捂住了耳朵。
劉值大力敲了十來下鑼,等人群不吵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