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到大廳,陳仰就感覺哪裡不對,他謹慎的掃動四周,忽地停在一處。
遮著兩具屍體的披肩塌下去了一大塊!
陳仰呼吸急促的走了過去,他用朝簡的柺杖撩開披肩,又把披肩放了回去。
兩具屍體幾乎沒剩多少了。
藏匿的怪物要吃肉,這就是屍體不消失的原因。
陳仰若無其事的回到朝簡身邊,就在他把柺杖還給對方的時候,不遠處傳來一聲悶響。
「嘭」
一具肥胖的屍體從三樓丟了下來,是那個被吃掉大半個頭的中年人。
鄭之覃扔完屍體,彈了一撮菸灰下來,他站在護欄那裡看了看深海,夾著煙的手對陳仰擺擺,走了。
陳仰沒把那具屍體拖到角落裡的另外兩具那裡,而是把它放在大廳最中央……樓上三層只要站在護欄就能看見的方位。
他們人這麼多,說不定就有哪個撞見怪物吃屍體。
片刻後,陳仰坐在咖啡店裡,吃著熱騰騰的老壇酸菜面,旁邊是吃著紅燒牛肉的朝簡。
啞巴坐在他們對面,她吃的是陳仰給的蛋糕。
幸虧這是陳仰從公司冰箱拿的,不是他自己的東西,不然她都不敢吃。陳仰家的那位領地意識太強了。
陳仰在泡麵桶裡找酸菜吃,他隨意的問啞巴:「你住哪?」
啞巴把塑膠叉子戳進蛋糕裡,速度從牛仔裙的口袋裡掏出便利貼本跟筆,寫下幾個字轉給陳仰看。
【青城,北郊。】
「北郊的啊。」陳仰有點意外,「我住在三連橋。」
啞巴呆住了。
陳仰看著她說:「你也是?」
啞巴很用力的點頭。
陳仰更意外了,這還是他遇到的,除了朝簡以外的第二個三連橋人,他看著啞巴的眼神都柔和了起來:「我怎麼沒見過你?」
【我很小就出國了,這些年一直在國外讀書,治療嗓子,去年年底才回來的,我住表哥家。】啞巴激動的在紙上寫著,臉上寫滿了驚喜。
陳仰抵著朝簡腿部的腳動了動,那難怪沒見過。
【哥哥,如果這次我能活著出去,出去了還記得你在三連橋,我會挨家挨戶敲門找你的v】
陳仰看到小啞巴寫的字,默了默,他拿出筆記本說:「你把你的聯絡方式寫在這上面。」
啞巴不僅寫了聯絡方式,她還忍不住寫了自己的任務經驗。
前面的那些人都寫了,她也要寫。
這是一件很有儀式感的事,也有紀念意義。她希望自己經歷的一切能夠被人看見。
陳仰發現小姑娘寫的非常認真,小學生記筆記一樣,她寫完檢查了幾遍,確定沒有問題才把筆記本推還給他。
那份筆記的末尾是——啞巴。
陳仰喝了口泡麵湯,嘆口氣,請假單的烏龍可能是巧合,也可能是怪物想要利用李正幹擾大家,他拿出手機點開服務臺錄的影片,一眼不眨的看了一會,頭疼的關掉,繼續嘆氣。
「你還吃不吃?」朝簡用膝蓋碰他。
「不吃了。」陳仰剛說完,泡麵桶就被朝簡拿走了,他說,「只剩一點了,別吃了,食物夠用,你沒吃飽可以再泡一桶。」
朝簡不理他。
陳仰冷不丁的瞧見啞巴盯著自己,一副欲言又止一言難盡的樣子,很糾結,他疑惑道:「怎麼?」
啞巴刷刷寫了什麼,豎起便利貼本。
【哥哥你好笨。】
陳仰被打擊到了,他小聲告訴朝簡:「小啞巴說我笨。」
朝簡撈著泡麵吃:「你不笨。」
陳仰的眉眼鮮活過來,就聽他道:「你是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