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已經不是肚子裡的蛔蟲這麼簡單了,陳仰看著朝簡將濕毛巾丟到張琦臉上,大糊刷似的擦幾下。
「別這麼看我。」朝簡面無表情,嗓音冰冷,「我不可能讓你給別的男人擦臉。」
陳仰走過去靠近朝簡,下巴蹭著他線條平闊的肩膀:「你給我擦過臉嗎?」
「擦過。」朝簡把毛巾扔進盆裡。
陳仰見張琦還是醒不過來,呼嚕聲震天,他就把被子拽出來搭到對方身上,拉著朝簡出去。
「問你啊。」陳仰一時心血來潮,「如果重置後的我不喜歡你,你打算怎麼辦?」
「曾經再怎麼樣,現在的我都不記得,我不能跟你一起回憶。我要是不喜歡你,那你對我來說,就只會是一個可憐的病人。」甚至還會覺得那種感情很可怕,想要逃避,不願意麵對。情感不連線,愛情這座城就會缺少構架。
朝簡去客廳收拾碗筷:「如果你沒有喜歡上我,那也沒關係,我一樣會送你去終點。」
「走到終點線外面,我們有的是時間。」他的語調不快不慢,似乎很平靜。
「那我要是喜歡上別人了呢?」
陳仰話音還沒落下,朝簡就側過頭看他,眼底掀起陰暗的暴風雨,「以後不要喝酒了,你喝了酒欠幹。」
陳仰:「……」他下意識拉住想要從他身邊離開的朝簡,「去哪?」
「吃藥。」朝簡冷冷的,呼吸間儘是剋制。
陳仰哎了聲:「吃什麼藥,吃我。」
朝簡的背脊一麻,他的喉頭急速顫了好幾下,滾燙髮抖的手摸上陳仰的腰,又軟又有韌勁的觸感讓他頭皮戰慄。
家裡有外人,只能去浴室了,什麼戰位好呢,背後吧,手要繞到前面堵住哥哥的嘴。
下午張琦醒了,人沒勁,他在陳仰家躺著休息。
陳仰跟朝簡去了程金那兒,阿緣她們今天凌晨碰到的鬼魂就是他。也只有他能修自家的抽水馬桶,他是個把日子過得很細的人,死了還怕浪費水。
變天了,氣溫也降下去了,疑似要下小雪,景區的遊客卻不減熱情。
陳仰按照地址,穿過大半個三連橋去程金家,給他開門的是個陌生大姐。那大姐手裡還拿著一塊尿布,用過的。
「你們找誰啊?」大姐的嗓門不小。
陳仰溫和道:「我找程太太。」
「這裡沒有程太……」大姐的眼珠一轉,「你說程金他媳婦啊?!」
陳仰笑著點頭。
「說什麼程太太,文鄒鄒的,我都沒反應過來,還以為跑錯門了。」大姐碎碎叨叨地去陽臺洗尿布,手往一個屋子方向指,「她人在那裡頭躺著呢,剛生完孩子,味兒大,你們要是受不住就別進去,有什麼事站門口說。」
陳仰一邊打量程金家的客廳,一邊用禮貌的語氣問道:「大姐,請問你是?」
「我是對門的。」大姐的聲音從陽臺傳來,「這家沒老人,娃他爸又不知道上哪去了,我就過來幫幫忙。」
陳仰挑眉,鄰居這麼好啊。兩秒後,他就聽見了大姐的嘀咕,「一個月三千,最次的保姆都請不到,我也就是看在鄰裡間的份上……」
哦,給錢的。
「小馬還在屋裡頭呢!」大姐突然從陽臺探頭。
陳仰隨意道:「小馬是誰啊?」
「老程同事,」大姐接著搓尿布,忙得很。
陳仰對朝簡說:「管理處的人來這了!」
朝簡:「我聽得見。」
「我激動的。」陳仰壓低聲音,「程金家的線索阿緣他們都搜完了,我們這趟是不是白跑,就看那小馬了。」
陳仰拉著朝簡去程金老婆屋裡,就在這時,一個瘦瘦的青年從裡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