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仰沒有說話,靳驍長要他痛苦煎熬的過程幹什麼?給朝簡看?動機和目的在哪?難不成是要讓朝簡知道——陳仰喜歡你,比陳仰自己想像的還要喜歡。
會是這樣嗎?陳仰抿住乾燥的唇,朝簡說他是解藥,也是毒品,主治醫生會不會也把他放進了治療的方案裡面?
陳仰是願意被放進去的,只要有利於朝簡控制病情,他怎麼都行。
「那你知道朝簡的情況嗎?」陳仰小聲問文青。
「我的阿仰啊,你問我這個問題說明我剛才跟你講的那些事,你有三分之二沒有聽進去,我都不知道姓靳的還有個馬甲。」文青唉聲嘆氣,他對上陳仰迷茫的眼神,又嘆了口氣,「你能懂我的意思嗎?姓靳的只跟我說朝簡是他朋友,沒透露他們的醫患關係,哎,我也一直被蒙在鼓裡啊,他的刀工堪稱一絕,我以為他是法醫,哪曉得他竟然是心理醫生。」文青一副讀錯了劇本的模樣。
陳仰用餘光打量旁邊的靳驍長,明明有一頭隨意的自然捲,卻讓他看起來跟可愛柔潤不沾邊,無論是體型還是輪廓線條都具有強烈的男性特徵,可他依然很……漂亮。真的漂亮。
其實還能用別的詞形容,但最直接,最有衝擊性的還是那個詞。
——漂亮。
靳驍長的膚色很白,那種白和朝簡不同,朝簡是冷淡的,靳驍長是滄桑的。
這人從昏暗的影片視窗裡走出來,站在日光下,從頭到腳都散發著一股子活了幾個世紀的沉澱氣息。
然而他沒有老人家的慈祥隨和,他的凌厲是骨子裡的,時不時地露出來,劃你一刀讓你血濺當場。
「靳先生跟朝簡有點像。」陳仰突然沒來由地蹦出一句,他細琢磨又覺得不像,靳驍長一看就是歐式混血,五官太過立體深邃,一寸寸刻出來的一樣,朝簡的長相偏向行雲流水,沒有雕刻的痕跡,只不過他們都有一種濃鬱的古老貴氣,彷彿是上個世紀的同一批油畫,觀賞性極高,正當陳仰這麼想的時候,文青驚奇道,「你也發現了?」
「我頭一次見到朝簡的時候就覺得他的眉眼長得像靳驍長。」文青聳肩,「不過我懷疑是顏值到了一定得高度都差不多。」
陳仰:「……不是沒可能。」
他能從檳城進任務世界,文青也可以在國外參加晚宴的時候進來,說明在哪都能接任務,前提是青城戶口。
由此可以推斷,靳驍長十有八九是青城人。陳仰裝作隨意地找文青求證。
「不清楚,他那人城府深著呢,什麼老謀深算,老奸巨猾都是他的形容詞,我問過他老家在哪,怎麼能說那麼流利的中文,你知道他怎麼回我的嗎!他說只有靳太太才能知道他的戶籍,你聽聽,這是人話嗎?」文青對陳仰擠眼睛,「等我可以看他戶口本的時候,我再告訴你。」
陳仰:「……」
他再去看靳驍長的背影,這個任務結束前一定要想辦法再問一問朝簡的病情。
文青往靳驍長那湊:「對於你馬甲掉了這件事,你怎麼看?」
「俯視著看。」靳驍長瞥瞥只到他肩膀的青年。
「……」文青對著他吹泡泡,「朝簡是不是快死了?你跟我說說唄,我不告訴陳仰,我保證。」
靳驍長蒼白的唇勾了勾,意味不明道:「青青,你之前一次不打聽,現在裝好人幹什麼?挑戰自己?」
文青拿掉男人的墨鏡往自己臉上一扣,他的鼻子不夠挺,輪廓不夠立體,墨鏡戴著滑稽。
「你每次那麼叫我,我都想那這個塞你嘴裡。」文青的指間多了個硬幣。
靳驍長唇邊的弧度斂去。
文青靳驍長他對視一眼,嘴邊的粉色大泡泡頓時就癟了,這人的眼裡像是連著森林深處,幽暗古寂,多看一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