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青瞧瞧清風濕噠噠的道袍:「小道長,你以身涉險給我們做試驗,幫我們確定能不能下海,很勇敢,很偉大,很了不起,很感人,可是這樣很危險哦。」
清風發白的嘴唇輕微蠕動,他哪有那個膽量用自己試探任務規則。
「當時我沒有思考,只想著把那塊碎片撿回來。」
來了一會的陳仰冷不丁開口:「那麼小的東西,你怎麼看見的?」
清風一愣。
他喃喃:「不知道啊……」
「我就是看見了。」
鍾名跟馮初渾身在陳仰的問題下想到什麼,身體一陣陣發冷,當時他們和清風一起挖沙子,那地方離海邊有點遠。
不應該看到的。
清風看了看他們兩個人的表情,他的頭垂了下去。
周圍靜得只有平常又陰森的海浪聲,風聲。一行人站在太陽下,感覺不到什麼暖意。
日落之後,所有人都回了帳篷。
陳仰跟朝簡是最後兩個,他們的帳篷沒有挨著,攝影師在他們中間。
「吃藥吧。」陳仰抖開塑膠袋,讓朝簡拿走一粒藥片。
朝簡手伸過去,拿的是兩粒。
陳仰猛地連著他的手一起收攏袋子:「一粒。」
朝簡氣息粗沉的俯視過去,眉間落下一片滲滿不耐的陰影。
陳仰硬著頭皮跟他對視:「說好了的。」
朝簡似笑非笑:「誰跟你說好了?」
陳仰:「你啊,朝簡。」
「朝南朝西朝北的朝,簡單的簡。」
朝簡:「……」
陳仰頂著巨大的壓迫感,背有點濕,他無意識的哄道:「男子漢要說到做到,放下一粒。」
朝簡暴躁的鬆開手指,將一粒藥放回袋子裡,只拿了一粒出來,他就著唾液嚥下那粒藥片,突起的喉結滾了滾。
陳仰看他配合的吃了藥,腦子裡繃著的那根神經就鬆了下來:「碎片在你兜裡揣著,晚上肯定會有情況。」
朝簡扯扯唇,嗤了聲:「不用管我,管好你自己。」
「那我進去了。」
陳仰嘴上這麼說,腳卻跟黏住一樣站在原地。
「杵著幹什麼,等死嗎?」朝簡抬了抬柺杖,讓他進去。
陳仰走兩步回頭,想說什麼又忘了,他又走了幾步停下來,古怪的想,怎麼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……
搞什麼。
陳仰用左手沒受傷的幾根手指抓抓後頸,彎腰鑽進了帳篷裡面,他蹲在入口處面對著朝簡:「夜裡能交流嗎?喊話。」
朝簡眯起眼眸看浴場四周:「只能在明早日出前,差不多快要睡醒的時間。」
他對著陳仰揮柺杖,陳仰本能的往帳篷裡躲。
「不要沒事把頭伸出來,傻子。」朝簡皺緊眉頭凝視陳仰片刻,拄拐去了自己的帳篷。
陳仰拉上帳篷,平躺在裡面,他慢慢平復自己的心緒。
第一個任務的時候,大量的化肥是個引子,吃化肥變成蒲公英的男孩是開端,後面一系列都是連著的。
第二個任務的開始是一張附帶日期的車票。雖然是規則裡的規則,可起碼有個東西。
第三個給了非常完整的任務規則。
這個倒好,要什麼沒什麼。
陳仰的思緒回到現實的時候,外面已經完全黑了下來。
黑的太快了吧?
日出日落的時間都不對。
帳篷裡伸手不見五指,陳仰聽著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,嘴裡無聲的默唸:「富強,民主,文明,和諧……」
念著念著,陳仰感覺好笑。
他是一個早就見過鬼魂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