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廣榮直腸子,怎麼想怎麼說,他並不會盲目遵從什麼人的安排。
陳仰不徐不疾道:「我們是根據祠堂的情況來推斷的,裡面沒問題,外面的院子裡有這麼多樹跟石頭,不合理。」
「再者說,就算僅僅只是覺得這個院子不對,大家也都要挖挖看,線索不是擺在表面上的,不去摸索怎麼會有。」
「有時候憑一點違和感就能抽出重要資訊。」
張廣榮審視的眼神挪向拄拐少年,幾秒後他轉身出去。
陳仰壓低聲音:「地底下有什麼?」
朝簡搭著拐,慢條斯理的剝奶片吃:「挖了才知道,就像你說的那樣。」
陳仰:「……」
他嘆道:「他們很信任我們。」
「不是信任我們,是想活著出去。」朝簡咬住奶片輕嗤,「大家都停在原地,不知道該往哪走,這時候需要有人指一個方向他們才能動,動起來就有希望。」
陳仰挺久沒聽到這位說大段的話了,聽得愣愣的。
這番話一琢磨都是真理。
哪怕最後什麼都沒挖出來,也能起到一個排除的作用,地底下沒問題,有問題的還是祠堂。
總歸是有用的。只要動一動,就比待在原地好。
陳西雙是第一個回來的,他多拿了一把鋤頭給陳仰,嘴裡碎碎叨叨的說那家有狗,幸好是個憨批,看到他都不叫。
「我竟然最快。」陳西雙把鐵鍬往地上一丟,屁股坐上去,「大家不是各走各的嘛,我就一邊走一邊回頭,大晚上的走路,總覺得背後有人。」
「後來我又一想,我長得跟他一個型別,也有一樣的身體,別的鬼會覺得我對他來說是特殊的,不會害我,要是他來了,說不定我能跟他聊一聊,多少都有點感同身受,這麼想我就不怕了。」
陳仰摸著鋤頭把手,鄭重道:「明天你小心點。」
「怎麼了?」陳西雙騰地站起來,眼裡包淚,「你別沒頭沒尾的來一句,多說點啊哥哥。」
「當年的明天是悲劇的高潮跟落幕,我說過了,怕你忘記,提醒你一下。」
陳西雙「咕嚕」吞了口唾沫,真忘了,他這金魚記憶!
那時候姜人死在趕集的最後一天啊,早上的可能不大,中午嗎?還是說晚上,老集村收攤以後?
要完犢子了,明天還要努力賣東西,人均額不過線也會死。
「主啊……」陳西雙又一次做起了禱告。
片刻後,王寬友等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,他們沒找到鐵鍬的也沒空著手,每個人都拿著一個能挖土的東西。
「挖吧。」陳仰說,「別碰樹跟石頭。」
「有什麼忌諱嗎?我已經撥過樹枝了。」劉順急道。
「我……」王小蓓用哭腔說,「我剛才踢到了石頭,還,還把腿放了上去。」
陳仰看朝簡。
「挖的時候別碰。」朝簡的話峰一轉,不帶情緒波動,「碰了也不危險。」
除了謹慎的小襄跟錢秦,其他人都碰了,不止是劉順跟王小蓓,他們只是沒咋咋呼呼,這會聽到拄拐少年這麼說都鬆口氣,誰曾想對方又道:「只是會沾到鬼氣。」
「……」
「那陽氣重的人沒事。」王寬友道。
陳西雙感覺自己是雙性,陽氣不會很重,他小心翼翼的往錢秦那挪了點。
對方一看就是陽氣非常旺盛。
王小蓓見陳西雙那樣,她就也靠過去。
錢錢一下子就被兩面夾擊,他木木的扛著鐵鍬走到一邊挖土。其他人也不廢話的挖了起來。
陳仰抓著鋤頭開挖:「你找個地方坐著吧。」
「不用管我。」朝簡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