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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張說,“先生得過一次重感冒,落下了病根子,身體大不如從前了。”
施涼問道,“什麼時候?”
小張說,“就是施小姐離開島上的那天夜裡。”
施涼沉默了。
小張又說,“先生平時都在房裡,不是寫寫畫畫,就是坐在搖椅上,一坐能坐上大半天,到了冬天下雪,先生就站在雪地裡看雪,怎麼軟也沒用。”
“他的心裡裝著誰也不知道的東西,久鬱成結了。”
施涼攏了攏身上的披肩,“我知道了。”
那個人的心裡裝的是什麼,她能猜到一點,一個和雪有關的人,一段大雪天發生的往事,是悲傷的。
施涼沒有當天回去,她在島上待了幾天,陪蕭荀走出別苑,看看花草樹木,看看大海。
“跟我去鎮上住吧。”
蕭荀咳了一下,目光深不見底,“要給我送終嗎?”
施涼的眉心一擰,她聽到耳邊的聲音,隱隱是笑著的,“放心,我還能活幾年,沒那麼快走。”
海邊的風有點大,蕭荀咳的厲害,施涼沒讓他多停留,就扶他往回走。
蕭荀猝然一把抓住施涼的手臂,把她抱到懷裡,不是男人和女人的那種姿態,“丫頭,有空就回來看看我。”
施涼聞著他身上的藥味,聲音乾澀,“好。”
她沒有再去提讓這個人離開島的事,他不離開,是累了,不想再去接觸外面的世界。
夜裡,施涼跟容蔚然躺在床上,都有心事,不知過了多久,倆人同時翻身,面對著面。
似乎是沒想到對方也會在這時候翻身,他們都愣了一下。
“老婆。”
“嗯。”
“不問問我跟蕭荀聊了些什麼?”
“等你主動說。”
“……”
容蔚然摸著她的臉,耳垂,“他把c市的地下研||究|室地址,和參與的人員|檔|案都告訴我了。”
“你從來沒跟我說過,他給你輸過血,很多次。”
施涼也是很無奈,“我想說的時候,總有其他事幹擾我。”
容蔚然嘆氣,蕭荀是他曾經忌憚,憤怒,又不得不去尊敬,佩服,甚至感謝的情敵。
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讓他有這種矛盾心理的人。
“他讓我帶你去趟市的xx墓園,看一個叫張雅的女人。”
聽到陌生的名字,施涼愕然,蕭荀以前沒跟她說過。
“還有說什麼嗎?”
容蔚然說,“老婆,你記不記得我問過你,蕭荀給你這張臉,是不是為了誰……”
施涼一震,剛才的疑惑全部能解釋的清了。
容蔚然低聲說,“如果我猜的沒錯,蕭荀心裡的那個人,應該就是張雅。”
施涼的心情難以言喻。
早就知道是一回事,即將要親眼見到,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她一夜沒睡,天剛亮就起來了。
外頭空氣清涼,一個身影在白翎花叢前,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。
施涼過去,和他一起看花。
太陽慢慢升起,涼意散去,吹過的風都溫暖了起來。
蕭荀彎腰咳嗽,施涼要去扶,被他拒絕了,他拿帕子擦嘴,緩緩的吐出一口氣,“回去吧。”
這句話所指的,施涼清楚,她嗯了聲。
下午施涼他們出島,上船的時候,容唯一小聲說,“媽咪,以後我還能來島上看伯伯嗎?”
施涼抱著她,沒聽清,“嗯?”
“伯伯說他寂寞。”容唯一在她耳邊說,“我喜歡小島,也喜歡伯伯,我回去了,還想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