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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幾十年碰過許許多多的人和事,經歷過無數次驚心動魄,站在常人終身都仰望不到的高度,記憶深刻的就兩個人,兩件事。
燈下,書桌前,男人的身影孤獨,寂寥,似乎從明天開始,他將一個人,遠離整個世界。
施涼生日那天,她被送出島。
碼頭,有幾人在發生爭執,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鬧的還挺大,容蔚然趕著上船,他過去的時候,沒注意,被人從後面推了一下,差點摔出去。
其他人在勸架,場面混亂,容蔚然的面色陰沉,他一手一個,把人往旁邊丟,脖子上的玉無意間被拽掉,掉進了海里。
“媽的。”
容蔚然鐵青著臉咒罵,下一秒就縱身一躍,跳進海里。
眾人一窩蜂的擁上去,對著海面七嘴八舌。
“哎小夥子你掉什麼了啊,海里這麼深,怎麼可能撿的喲。”
“就是,再貴重的東西,也比不了命重要啊。”
“人還沒上來,不要緊吧?”
“有誰知道他的水性嗎?能不能行啊?”
“好像是劉老家的,要不要通知劉老?”
大傢伙交頭接耳,有兩人正要脫下外套下去救人的時候,人上來了。
渾身是水的上岸,容蔚然坐在地上,嗆水的感覺讓他臉色駭人,他低著背脊咳嗽,左手緊握成拳頭,手背冰冷,青筋突起,手心裡滲出血色,那塊玉咯的他生疼。
他的心底卻感到踏實,從死亡的邊緣活了過來。
把玉戴回脖子上,容蔚然重重的喘口氣,恨不得飛過這片海,去島上找他心心念唸的人。
就在這時候,有船過來了,如一隻龐大森冷的幽靈,不知從哪個方向來的,正在悄無聲息地划進人們的視野裡,海水往四周推開,蕩起巨大的浪|潮|。
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,瞬間就炸了鍋。
“那船哪兒來的?不會是貝島的吧?”
“快看,靠過來了!”
容蔚然鬼使神差的去看停靠過來的那艘船,他正要收回視線,就見船上下來兩個年輕女人,一個提著簡單的行李,另一個推著輪椅。
輪椅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,黑色的長髮,雪白的臉,五官嫵|媚妖冶,最令人震撼的是她的那雙眼睛,會說話。
容蔚然手腳並用的爬起來,瘋了般的推開人群,跌跌撞撞的飛奔過去。
他展臂,去擁抱他的曙光。
☆、
&039;小鎮上的人終於見到英俊男人的妻子,她是他們見過最美的,可惜的是她的腿受傷了,不能站起來走路。
如果可以,她一定是鎮上最美的一道風景。
即便如此,她的出現依舊在鎮上引起很大的轟動,大傢伙都往劉老的屋子前晃悠,為了看一看那個美麗的女人。
院子裡,施涼在剝花生米,她剝一個就丟旁邊的草編籃子裡。
容蔚然跟一尊大佛似的杵那兒,嚇唬從門口那裡探頭往裡看的,也負責把蹦出籃子的花生撿回來。
他側低頭,也不說話,就那麼一瞬不瞬的盯著人看,眼睛都不眨一下,彷彿整個世界就她一人。
院裡一片安寧,微風徐徐,陽光灑下來,斑駁溫暖,歲月靜好。
容蔚然彎了腰背,兩條手臂撐在輪椅扶手兩側,深深地凝視著眼前的女人,“我不是在做夢吧。”
這是那天過後,他第無數次問,渴望得到確定,施涼也是第無數次回答,“不是。”
容蔚然捧住施涼的臉,抵著她的額頭,“像是在做夢。”
施涼在他下巴上不輕不重的|咬|了一下,唇上移,在他的唇邊親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