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若松頷首,起身要走。
“大哥……”香儷旋羞愧難安地喚住了他,“我以為她已非往日……該早些告訴你或阿芷的。”
香若松淺淺一笑,“我也該一直命人留意她的動靜。”
“我……”香儷旋走到他近前,期期艾艾地看著他,“我是不是越變越笨了?”
香若松一笑,搖頭,“也不是吧。處境不同,人的變化也就不同。若有選擇,我與阿芷也不會有今日,都是處境相逼,沒得選擇。等大局安穩下來就好了。”他凝了香儷旋一眼,“沒有誰會願意一直算計、狠毒、懷疑所有,你要明白這一點。”
香儷旋想了想,垂首稱是。
“安心留在這兒,別出門走動。不能幫阿芷,也不要給她添亂。”香若松叮囑完,舉步離開。
之後,香儷旋聽說,香若松走之前,讓香芷旋幫忙備了一碗藥。他親自給香綺旋灌了下去。
如此,便是路上有人要搶走香綺旋,也無妨。
香綺旋,只有等死一條路。香若松自會將她的夫君弄回來,妥當善後,給一個聽起來名正言順的說法。
過段日子,世間再無香綺旋這個人。
起碼,再不會有人能給香家、襲家平添汙點。
香芷旋從頭到尾都沒見香綺旋。
細品了兩日,她終於明白了香芷旋的用意:襲朗在外面應對兇險的時候,她能做的,是幫他免除家中隱患。
所有的戒備、疑心甚至於某些時候的狠毒,不過是為了家宅平寧。
如果換做她香儷旋,總是願意在誰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之後,才能憎恨、懲戒。香芷旋不能如此,一旦香綺旋得逞的話,那襲家與她會成為一時的茶餘飯後的笑料。
其實並不能完全認可的,到底是做不到手上染血,到底是做慣了相夫教子聽從夫君安排的內宅婦人。但是,會按照香若松吩咐的話,去配合香芷旋的安排,不添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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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到了農曆二月的最後一天。
襲朗與蔣修染有了一個共同的發現:每日的菜餚越來越精緻,酒越來越甘美爽口。
他們知道,是四公主所為。眼下皇上要她幫太子妃打理六宮事宜,在前面說話也有了些分量。
兩個人都以為是因對方所致,雖然都被四公主弄得雲裡霧裡,但是妻子說過的話,都記在了心裡。
這天傍晚,下起了小雨。
兩個男人都有點兒氣不順——舊傷作痛,症狀相同,是類風溼。原本清閒了幾年,已經快治好了,但是這一段沒日沒夜的奔波忙碌,藥膳早就不服用了,埋在身體內的病根又發作了。
好在也有可喜之事。
他們用看似頑劣的手段,一再戲弄皇后黨羽,只是表象,真實目的是試水,試探出了每個官員家裡的防衛情況。
——如果你手裡有著大批死士,會棄之不用麼?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,便是不想用,也要派上用場。
襲朗與蔣修染一再潛入幾名官員的書房、藏寶、安放兵器之處,一再用獨特的方式調|戲這些人,為的就是要這些人逐步加派人手,現出真正的實力。
死士是怎樣的情形,沒有人比他們更瞭解。
一旦遭遇,便能篤定。
這一來二去的,貓捉老鼠的遊戲逐漸變了味道,他們逼得老鼠要成精,自己則也要隨之變成嗜血的魔。
最終無從遁形的,是鎮國將軍府——睿王妃的孃家。
睿王在世時,與皇后內外聯手斂財、發展人脈。
睿王稀裡糊塗地喪命之後,皇后方寸大亂了一陣子,在那之後,才有了主心骨。
如今看來,都是鎮國將軍竭力扶持所致。
皇后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