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友梅已是瞠目結舌。方才鬧了那麼久,都沒有這一幕精彩。可也明白,自己被香芷旋狠狠地擺了一道,定是要被婆婆發落的。
蔚氏冷著臉對錢友梅道:“跟我去見大夫人!”
錢友梅忙道:“五弟妹,你誤會了……”
“叫我五奶奶就行,別套近乎,我這輩子都看不上你,只管放心。”蔚氏笑容冷冽,“四嫂和我都懷疑今日這件事情你也摻和了,四嫂擔心我火氣大與你吵起來,這才說她親自問問,可你這敗類,竟然胡說八道氣四嫂?你也不看看她那小身板兒,經得起一再生氣麼?!”
錢友梅的心徹底涼了。蔚氏已認定她惹得香芷旋急怒攻心昏了過去,等會兒見到大夫人,說辭怕是比現在還要難聽。可問題是香芷旋絕對是假裝昏迷啊!她心口發賭,真有點兒受不了這樣一個打擊。
蔚氏往松鶴堂走了幾步,忽然頓住腳步,“不能去松鶴堂,還有賓客在呢,去正房!”率先去正房的路上,她唇角高高地翹了起來。
方才她對香芷旋說:“這件事錢氏肯定摻和了,她有意看你的笑話,分明就是跟我們整個長房的人過不去,我們可不能縱著她惹是生非。你也不是沒看見,婆婆對錢氏頗有微詞,只是抓不到切實的證據才沒發落的。要不我們倆聯手,要不就把她交給我。”
香芷旋就說:“你要是信得過我,這件事就交給我,你只需走遠一些,看看熱鬧,幫我稟明婆婆。”
“結果要讓我解氣才好。不然我還是要親自上陣的。”她說。
“那就先看看能不能讓你解氣。”
是這樣,她才先一步走到前面去,時時留意著後面的動靜。怎麼也沒料到,主僕三個給她唱了這麼一出精彩的戲。
手段俏皮卻有效的主人,機靈忠心的僕人,香芷旋要在這府裡站穩腳跟,便是僅憑這一點,也非難事。
迎春走在蔚氏身邊,提心吊膽地問:“五奶奶,真的要先去正房等大夫人麼?不先去看看四奶奶麼?身子骨那麼單薄,又受了這麼大的委屈,您過去好生寬慰幾句才妥當吧?”
蔚氏瞅瞅身邊性子耿直一臉憨厚的丫鬟,苦笑著搖了搖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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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氏匆匆送走了孃家幾個人,回到正房。
蔚氏將之前的事說了一遍,曲膝行禮,“下人再刁鑽,終究是打發掉就行了,可恨的是三嫂竟也跟著起鬨,這分明是沒將您的話放在心裡,若是縱容,日後她不定還要怎樣敗壞妯娌的名聲呢!”
“你說的這件事,方才已有下人通稟過,與你說的並無偏差。我已先命人去請太醫過來,到底還是你四嫂的身子最要緊。”寧氏笑著拍拍蔚氏的手,“你別這樣生氣,快坐下喝杯茶消消氣,我難道還會坐視不管麼?且等我料理了這些事,再隨我去看看你四嫂。”
蔚氏這才笑了,稱是落座。
寧氏連與錢友梅講道理的閒情都無,不含情緒地道:“你這樣行事,不適合服侍老夫人,即日起閉門思過,滿三個月再說。暫定如此,等老三回來,我還要與他細說此事。”隨後像是趕蒼蠅一般揮了揮手,“下去!”
禁足了?若是襲脩不能幫她扭轉局面,她被關在院子裡長期無所作為的話,便會成為棄子。錢友梅告退出門時,腳步有些踉蹌。
寧氏走到院中,看著松鶴堂裡一眾下人,警告她們不得胡言亂語,若是口無遮攔,下場與辛媽媽相同。之後讓她們去了二門,看著辛媽媽受刑而死。
要是換一件事,寧氏不會擺出這樣大的陣仗,就是這樣不大的卻齷齪的事,更讓人光火。不好好整一□□氣,日後還了得?
料理完這些事,寧氏才與蔚氏去了清風閣。聽含笑說太醫已來過了,香芷旋喝了一碗安神湯正睡著,也就只是隔著簾帳看了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