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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不停的發出震動,容蔚然狂躁的踢著,像一頭困獸,卻不知道被什麼困住了。
忽然從裡面傳出壓抑的聲音,撕裂不堪。
容蔚然猛地抬頭,死盯著門。
那種疼痛又出現了。
他揪住胸口,脊背弓出痛苦的弧度,粗聲喘氣,有些茫然。
片刻後,門發出劇烈的響動,大力撞到牆上,終於開啟了,容蔚然衝進去的那一霎那,整個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駭住了。
☆、
容蔚然是個少爺,哪裡做過什麼針線活,他也沒親眼看見誰縫衣服,不清楚怎麼穿針引線,如何縫上破開的口子。
但這一刻,容蔚然覺得椅子上的女人做的就是那事。
只不過她縫的不是衣服,而是自己的皮|肉。
那一針一針,血|淋|淋的,他看著,好像紮在自己腿上,五臟六腑都疼的痙攣。
半響,容蔚然面部肌|肉僵硬的動動,艱難的擠出倆個字,“瘋子……”
下一刻,他跑進衛生間,嘔吐聲緊跟著響起。
容蔚然把胃清空了出來時,女人已經包紮好傷口,暈了過去。
地上的毛巾帶著一圈血水,是她用嘴咬出來的。
她蹙緊眉心,臉上的高|腫沒消,黏著凌|亂的髮絲,溼|漉|漉|的,分不清多少是汗,多少是淚。
仰了仰頭,容蔚然狠狠地抓住頭髮,眼眶熱的他很難受,他的心口又開始疼了,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扯到了。
施涼再次醒來,是在容蔚然懷裡。
她信任的人不在身邊,因此,她不敢放鬆警惕。
亂七八糟的氣味瀰漫著,攪的人要發瘋。
容蔚然抱著施涼,察覺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動了動,他的手臂收緊,“醒了?”
施涼的臉色和死人無異。
“感覺怎麼樣?”容蔚然擦擦她下巴上有些乾涸的血跡,嘶啞著聲音問,“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?”
施涼動著蒼白的嘴唇,“沒事了。”
捧著她的臉仔細看看,真是慘不忍睹,容蔚然咬牙,從喉嚨深處碾出一句,“如果可以,我真想撬開你的腦袋,看看裡面裝了什麼!”
施涼說,“裝了腦漿。”
胃裡翻滾,容蔚然又想吐了,他的嘴巴發苦,忍不住破口大罵道,“操,你還是不是女人?!”
施涼脫力般掛在他的臂彎裡,“我是不是女人,你不清楚?”
哼了哼,容蔚然胡亂親著女人的發頂,還有心情跟他鬥嘴,看來是真沒事了。
他打死也不會說,剛才從衛生間出來,看她暈倒在椅子上,怎麼也叫不醒的時候,自己哭的跟個寡|婦似的。
“你告訴我,為什麼不去醫院?”
“小時候去過醫院的停屍房。”施涼輕嘆,“從那以後,我就怕去醫院。”
容蔚然大概是懂了,有的人對某個地方,某件事有恐懼心理。
跟他怕蟑螂一個意思。
“你那時候跑去停屍房幹什麼?”
施涼說,“膽子小,去那兒練膽子。”
容蔚然抽抽嘴,騙小孩的說詞,算了,他也不想追問,自己現在還沒從那一幕裡緩過來。
“桌上那些醫院用的東西,你都是什麼時候準備的,放家裡幹什麼?打算沒事給自己打個針,再劃一刀,縫一縫?”
“有備無患,也不佔地方。”施涼淡淡道,“我縫衣服的技術一流,縫別的,也不會差。”
容蔚然覺得這女人的十句話裡,不一定有一句是真的。
他厭惡透了這種感覺。
總有一種錯覺,自己是棋盤上的棋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