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就要八點半了……」有人說。
這話一下子拉走了他們的注意力,出去的事先不管了,最重要的是火車來不來。
陳仰也在看手機,他想找遊戲,有意讓自己換個思維緩一緩。
二十五年的人生裡見到第一隻鬼,雖不是女鬼,是男的,也一樣恐懼過度。
沒當場下暈過去已經超過他的想像。
他的胃在痙攣,酸水往上湧,幾番被他強行嚥下去。
「怎麼都是外國的?」陳仰番一遍遊戲,一言難盡。
朝簡拿走簡單操作幾下,給他全切成中文版:「水泡還疼嗎?」
「好點了,」陳仰心不在焉的按手機鍵,手上都是汗,滑的不行,總按錯,「你再幫我看看。」
「我肯定是被不知道什麼鬼纏上了,普通的燙傷不會這麼遭罪。」
陳仰壓制著情緒:「還有三天,我不能死在上車前,我會跟緊你,爭取不再讓自己碰上所謂的意外。」
身旁的少年維持著看燙傷的姿勢,半天都沒出聲。
陳仰一慌:「難道我頭爛了?」
朝簡緊繃唇角:「藥膏沒什麼效果。」
「……才抹沒多久。」陳仰反過來安慰少年,「最遲也要到晚上才知道。」
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坐在幾排外的啞巴:「藥膏沒問題就行,我這傷多詭異你又不是不知道,有沒有用看運氣。」
眼前落下陰影,向東俯視陳仰:「你怎麼還這麼怕鬼?」
陳仰用眼神說,你怎麼還沒被打怕?
向東的面部立馬就猙獰起來。
陳仰在他發怒前換話題:「剛才你拉那個工人的時候是什麼感覺?」
「能是什麼感覺,跟只鬼比誰玩遊戲,比誰力氣大。」
向東看著陳仰的圓寸,嘲笑的哼了聲:「你說你這是什麼命,怕鬼還成了任務者,八成是你在康復院這幾年,你家祖墳荒草叢生,地底下的老祖宗不認你了。」
越說越找抽:「我要是你,早死早超生。」
陳仰垂眼打小遊戲,沒有理睬。
向東看陳仰那臉一點血色都沒有,半死不活樣,他白眼一翻,什麼也沒說的踩到椅子上,長腿跨到另一邊,湊近看對方後面燙傷的地方。
很少有的沒犯渾。
「夥計,你被鬼標記了。」向東說。
陳仰從腳底生出一股寒意,他捏住手機,強自鎮定道:「就幾個泡。」
向東趴到他背後的椅背上,健壯的手臂搭下來,刻意放慢語速:「你會死。」
陳仰不說話了。
同樣的事,從別人口中得知,跟被朝簡告知的感受不太一樣,說不清道不明。
「我是最後一班車,你是不是?」
向東不指望陳仰的回答,說了也怕是假的,戒心重的要死:「算了算了,不論你是哪一班的,你跟著我,我說真的。」
「你現在這情況,想活的話,就得待在陽氣重的人身邊。」
向東聳聳肩,大言不慚道:「在場沒有比我陽氣更重的人了。」
陳仰第一時間去看少年。
向東心裡冷笑,畫家不建議他動這拄拐的,還多次提醒,噁心總行吧。
「他長這麼白,又他媽比女人還漂亮,能有多少陽氣,你跟著他,活不過今晚。」
陳仰的臉黑了黑,敷衍的說:「知道了。」
向東氣得肺疼,他用瞪不肖子孫的眼神瞪了陳仰一會,甩手走了。
陳仰退出遊戲,靜靜坐了片刻:「朝簡,向東看樣子跟鬼打過不少交道。」
朝簡低眸摩挲柺杖,面上沒表情,看不出什麼。
「我陽氣夠你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