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這,陳仰往後扭頭,看著趴在他背上的朝簡:「我問你個事。」
朝簡蹭著他的肩背,懶懶地應聲。
陳仰問朝簡小時候住在三連橋哪,詳細點,越詳細越好。
朝簡疑惑地看了眼陳仰,他在對方的眼神催促下回憶回憶,描述了一下自己當年住的地方。
陳仰「騰」地站起來。
朝簡捂著被他手肘拐到的下顎,面露無辜茫然:「怎麼?」
陳仰撥開朝簡的手,看看他的下顎,只是有點紅:「小朝同志,我是你恩人。」
朝簡勾唇:「我知道。」
「更早。」陳仰說了那段往事,「我救你的時候,你還不到一歲。」那時陳仰也還是個孩子,誰能想到他們的羈絆會出現得那麼早。
朝簡愣愣地看著他。
陳仰坐回去,抓著朝簡的手放回自己的腰上。陳仰沒問朝簡,當初是誰把他丟下樓的,那個問題牽扯的全是上一代人的恩怨,問了對於現在的他們沒有任何意義。陳仰只是好奇一點:「你什麼都不知道,為什麼還總在意我這道疤?有事沒事摸一下?」
朝簡搖頭,他每次看見,都想摸摸。
陳仰抽了好幾口煙,用力擁住朝簡吻了好一會才退開,啞啞地承諾道:「哥哥以後對你好。」
朝簡笑出聲:「噢。」
陳仰又啄啄朝簡被他吻得染上顏色的唇:「物資裡有藥嗎?」
朝簡:「沒有。」
「那你的藥吃沒了怎麼辦?你小舅沒出來,我們上哪弄藥?」陳仰。
朝簡低聲說了一句話,陳仰怔了一下,屈指在他高挺的鼻樑上輕輕蹭了蹭。
「哥哥,我得救了啊。」朝簡說。
他已經重回陽光下,慢慢的就會試著減少藥量,擺脫藥物,以後即便回不到從前,也不會再變成一個完全失去理智的瘋子。
陳仰在等日出的時間裡問朝簡,他進最後一關在之後,機房裡發生了什麼,鄭之覃他們怎麼樣了。朝簡又是怎麼來這座島嶼上的。
朝簡說他是眨眼間就來了這裡。
陳仰既意外又不意外,他在最後一關經歷重要節點,對朝簡來說只是一個瞬息。這就跟他們平時做任務,在任務點待了好幾天,回來只過去一秒一樣。
時間線不同。
陳仰的瞳孔裡浮現一抹微弱光暈,黎明要來了,他拉著朝簡出去。
鄭之覃幾人在機房的死是他的幻境,他們還有希望。
那些在路上走的任務者,都有希望走出地獄,迎來光明。
日光出來的那一霎那,陳仰哭了,感動的,他生平頭一回覺得日出這麼美好。
「明天我還陪你看。」朝簡擦掉陳仰眼角的淚水。
陳仰沒有哭得不能自已,他只是在收到大自然的禮物時,回贈了一滴感激和感恩的淚水:「明天不來了。」
朝簡尚未開口,陳仰就道:「今晚我想跟你熬夜辦事,明天起不來。」
「……」朝簡說,「不等等?」
陳仰反問,「你能等?」
朝簡不吭聲了,不能。昨天在山裡見到他的時候就想了。
「你的腿能跑了。」陳仰想起來什麼,彎腰去摸朝簡的腿,觸手是一片蓬勃有力的肌肉線條。
朝簡的左腿被碰的地方有些熱,他的面上挺沉著的:「嗯,出來就可以了。」
陳仰迎著風笑了笑,朝簡的心病都是任務害的,任務徹底結束了,他的病就會好。
白天陳仰什麼都不做,就在院裡等做人口登記的不明人士到來。
院門開著,海風穿過島來串門,自來熟。
陳仰等啊等,從上午等到下午,幾杯水下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