辦公室裡瀰漫著一股子金錢味的溫馨。
潘霖知道自己哪個角度最醜,他很熟練的擺了出來,嘴歪眼斜的說:「老公,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?」
鄭之覃:「問。」
「你為什麼戀醜?」潘霖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,他頭皮一緊,慌裡慌張的說,「我不是說不好,這也不是病,我只是好奇,我無意間聽到幾個人議論你,真的,我不是有意偷聽的,她們,她們說你以前不那樣,是四年前突然就……」
潘霖語無倫次的說完,發現辦公室裡死一般寂靜,他一動不敢動,做好了接受懲罰的準備。
可他等了好一會都沒等到懲罰,他偷偷的抬了抬頭,看到了什麼,滿臉愕然。
男人似乎已經掉進了記憶長河裡的某一段區域,甘願深陷其中,任由河水淹沒自己的意識,壓根就沒管他。
潘霖的愕然變成疑惑,之後是危機感,他的金主想起了誰?白月光?初戀?
難道是被甩了導致精神錯亂,開始把美的當成醜的,醜的當成美的?
潘霖咬唇,要真是這樣,那鄭之覃的白月光就是他的貴人。
鄭之覃如果不瘋批,他連對方的皮鞋都靠近不了。
下巴被皮鞋挑起來,潘霖乖順的仰頭。
鄭之覃語調溫柔的問:「寶寶,想沒想過活著出去要做些什麼?」
潘霖想了,可他卻是搖頭。
鄭之覃笑:「也跟一樓走廊沒了頭的小姑娘一樣,打算出去了就慶祝新生,到處旅行?」
潘霖的心思被當場戳穿,他訕訕的垂下了眼睛。
「旅行倒是可以有,慶祝新生就不行了,這次出去了可不代表新生,只能說是喘口氣。」
鄭之覃拍了拍潘霖痴傻的臉,「出去了以後,過段時間就會有第二個任務,第三個任務,第四個,第五個……」
「懂了嗎?沒有新生。」鄭之覃親了一下他流著淚的斜眼。
「老……覃哥,你幫幫我,」潘霖抓住男人的手,哭著哀求,「幫幫我……」
「我怎麼幫你?」鄭之覃輕嘆。
潘霖扁著嘴,淚流不止:「我聽說你是老任務者,你還做過別的任務,你有經驗,知道的肯定比我多,這一輪的禁忌你是不是參透了?覃哥,我求求你了,跟我說一點提示吧求求你……」
鄭之覃看著這麼一張醜陋的臉,心裡頭舒坦了一些。
潘霖一直在暗中留意男人的情緒變化,對方一起反應,他就立馬哭得更兇,讓自己更醜。
當潘霖整張臉醜到極致的時候,他聽到頭頂響起聲音:「記住,回答別人問題的時候,簡潔一點。」
潘霖一頭霧水:「為什麼?」
鄭之覃:「乖。」
潘霖可憐兮兮:「你還沒告訴我……」
鄭之覃按太陽穴,潘霖趕緊把後面的話嚥了下去,他小聲抽噎,像一隻被捋了毛的雞崽子。
大概是鄭之覃嫌他抽抽嗒嗒的煩人,施捨的開了口:「你覺得陳仰跟朝簡是什麼關係?」
潘霖想了想:「稀世珍寶跟看守珍寶的兇獸。」
鄭之覃:「……」行吧,也沒錯。
「學著點,乖孩子不該直接找大人要答案。」鄭之覃說完就揮了揮手。
潘霖的腦子亂糟糟的,他不知道鄭之覃讓他學什麼,只知道對方查到了線索,卻不會直接告訴他。
鄭之覃叫他自己想。
這是要他的命,他有限的腦容量早就塞滿了討好金主的各種策略,根本沒有容納其他知識。
潘霖渾渾噩噩的往辦公室外走,就算這個任務做成功了,還會有下個任務,下次他可能是一個人,不會有鄭之覃跟他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