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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刻,有一把無形的剪刀正在一點點地剪開記憶,將共同經歷過的那些片段全部單獨剪下來,丟在他們面前。
說是最親的親人,一點也不為過。
到目前為止,容蔚然守著施涼的年月都未曾超過蕭荀的二分之一。
施涼拍著男人的後背,觸碰到那層衣物下的|皮|肉,溫度,還有突顯的骨骼,她的指尖發顫。
那年走時,他的背脊挺拔高大,身形健壯,握住她的手強硬有力,如今他消瘦了許多,孤獨的氣息很重。
施涼不願意沉浸在低落的情緒裡,她找著話題,“什麼時候戴上眼鏡的?”
“前年,”蕭荀放下杯子,“視線下降了,看東西模糊。”
他突然就問了一句,“腿還疼不疼?”
施涼說,“早就不疼了。”
蕭荀默了一會兒,“阿涼,你怪我當年的私心嗎?”
施涼麵色不變,她的回答和從前一樣,“不怪。”
蕭荀笑著嘆道,“……我倒是希望你怪。”
施涼沒聽明白他的意思,他卻沒有去作一番詳細解釋的打算。
“唯一和言言兩個孩子都很可愛,膽子也不小。”
蕭荀說,“要是在島上走丟了,或者掉進哪裡,都會出事。”
施涼抿唇,“是我的疏忽。”
蕭荀沒有嚴肅,眼中有溫和的笑意,“不過,沒有他們,你也不會來這裡。”
施涼不自覺的還嘴,“我想來看你,是你說不想我再回島上。”
蕭荀咳了幾聲,“你不聽話的時候還少了?”
施涼又一次還嘴,“既然你想要我回來,為什麼要心口不一?”
蕭荀的眼底激起波瀾,他驀然發現,面前已經做了兩個孩子媽媽的人,眉眼間還是他熟悉的神態。
他笑著搖頭,“到頭來,都是我錯了。”
施涼反應過來,並沒有出現她以為的不自在和尷尬。
彷彿分別的那九年,就是一個夢。
中午是施涼下廚,在廚房忙活,做了一桌子飯菜。
蕭荀生平第一次吃到她煮的東西,誇她廚藝不錯。
“我剛開始做菜的時候,肉不是夾生,就是糊了,”施涼說,“吃點魚香肉絲,這是我最拿手的。”
她習慣的盛了碗蘑菇湯,放在容蔚然面前。
容蔚然擱下筷子,端起碗喝湯,熱流滑進胃裡,渾身都暖和起來,他眉間的皺痕減輕一些。
容唯一姐弟倆乖乖的坐在爹地旁邊,不吵不鬧,特別老實。
容蔚然不時給他倆夾菜,“牛奶少喝,把飯吃了。”
“噢。”
姐弟倆晃著腿,眼睛都放在蕭荀身上,唯獨紀白楊沒有,他頭都沒抬,一直悶聲扒飯吃,菜都不敢夾。
碗裡多了一塊排骨,紀白楊愣愣的,他抬起沾到飯粒的臉,去看容唯一。
“有飯。”容唯一伸手,去給他抹了。
紀白楊的臉漲紅,頭又埋下去,快埋進碗裡了。
父母的注意力在孩子身上,施涼跟容蔚然都捕捉到了。
飯後,蕭荀單獨把容蔚然叫去,兩個男人在屋子裡,不知道說些什麼。
施涼是放心的,他們都不是過去的樣子,心態也不同了,不會怒目而視,拳腳相加。
她在四周走走停停,望著熟悉的景色,感慨時光匆匆流逝,無情又冷酷。
容唯一神秘兮兮的跑過來說,“媽咪,給你看一樣東西,不要告訴爹地。”
施涼看到女兒拿出的那副畫,怔住了,半響,她發出聲音,“唯一,你是從哪兒拿來的?”
容唯一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