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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人告訴她,活著才有無限的可能,所以她活下來了,承受常人想象不到的的折磨。
思緒拉扯回來,施涼把臉頰邊的髮絲別到耳後,她的視線落在虛空,“為什麼?”
盛光德用手蓋住臉,重重的擦了幾遍,不做回應。
“那一年外公的八十大壽還差半個月,媽媽也快要生了,為什麼?”施涼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,“爸,你告訴我,這到底是為什麼啊?”
盛光德還是不發出一個音節。
施涼又坐回椅子上,她陷入回憶中,“外公一直就很器重你,有一次我偷聽到外公跟曹叔的談話,他說他把你當兒子……”
一直不做聲的盛光德突然詭異的笑起來,“把我當兒子?”
他的神情扭曲,“你外公從來就瞧不起我,覺得我一無是處,在他眼裡,我娶了他女兒是祖上積德。”
“不可能,”施涼說,“媽媽是獨生女,沒有兄弟姐妹,外公說過的,那些產業以後都會交給你來打理,他是真的把你當一家人看待,也做好了退出那個位子的準備。”
她有意放慢語調,“爸,是你自卑。”
那兩個字就像是一瓶硫酸,潑到盛光德的身上,他毫無防備,從頭到腳皮|開|肉|綻,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叫喊。
“遺囑上寫了那麼長一段,連我的名字都沒提,這就叫把我當一家人?”
施涼說,“所以你恨他。”
盛光德冷哼,他不再假仁假義,滿臉的輕蔑和憎恨。
“即便外公有什麼欠考慮的地方,”施涼說,“可媽媽是愛你的啊。”
“愛我?”盛光德搖了搖頭,“你那個媽媽跟你的曹叔叔揹著我睡在一起的時候,她是在愛我?”
雖然他只撞見過一次,誰知道他看不見的時候有多少次。
施涼擺出應該有的激動樣子,“你胡說!”
情緒能感染,盛光德比施涼還要激動,他嘲諷,“看看,你的好媽媽多成功,她的善良溫柔騙了所有人,包括她的女兒。”
施涼步步緊逼,“你跟王琴又能好到哪兒去?”
盛光德反擊,“我再怎麼著,也不會像你媽那麼骯|髒,明明是一個下賤貨,還裝出一副溫柔賢淑的樣子!”
施涼看著他,“爸,因為媽媽,所以你懷疑我。”
盛光德放在腿上的手收緊。
“曹叔吃花生過敏,我也是,你就覺得我不是你親生的。”施涼冷笑,“你連親子鑑定都沒做,是你根本就不想要我這個女兒,對嗎?”
盛光德被打了耳光。
施涼不急不緩道,“你知道外公的遺囑上沒有你,心裡咽不下這口氣,再加上你懷疑媽媽喜歡曹叔,懷疑媽媽肚子裡懷的孩子是曹叔的,你怕媽媽跟你離婚,到時候自己會一無所有,就決定先下手為強。”
盛光德想說話,施涼不給他機會。
“那天其實你也在場,等那幾個人進去行兇以後,你就去外公的書房找遺囑,可是你沒找到。”
“你很憤怒,因為你擔心節外生枝。”
盛光德面無表情,“故事不錯,繼續。”
施涼說,“曹叔是外公的親信,你開始調查他,查出他手裡有外公的遺囑。”
她頓了頓,“還有那天的錄影。”
盛光德說,“我有那麼蠢,會留下監控?”
“你當然會提前做準備,”施涼說,“但是家裡前後左右安了很多攝像頭,你漏掉了一個。”
盛光德的面部微獰。
施涼疊起腿,身子後仰一些,“曹叔懷疑我媽和外公的死,他暗地裡一直在查,發現錄影的事以後,就立刻聯絡張律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