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有兄弟姐妹,」珠珠說,「我是老麼。」
「哇,我還以為你是獨生子呢。」大眼妹嘰裡呱啦的跟她咬耳朵。
「媽得,真他媽悶。」向東點菸的時候,頭側向畫家,「深夜跟我一起去客棧二樓?」
「行。」畫家離他遠點。
「躲個屁,老子剛洗完澡。」向東把打火機的蓋子扣回去,用機身敲敲門框,「裡面的兩位,好了沒啊,再這麼下去,天都要亮了。」
陳仰跟朝簡一塊兒走出房間,他把房門帶上,鎖好。
「先前月色挺不錯的,我還以為明天是好天氣,這怎麼全是烏雲了。」
陳仰仰頭望了望夜空,他往口袋裡揣鑰匙的時候,忽地說:「謝老師,我想去你房間看看。」
「可以。」謝老師說。
謝老師跟老吳住的是最裡面那間,他邊走邊說:「幸好我沒鎖門,不然還得找老闆娘要備用鑰匙。」
「你們進來吧。」謝老師開啟門,走了進去。
陳仰剛邁過門檻,身形就滯住了。
「怎麼……」後面的大眼妹探頭,她看到了什麼,驚恐的大叫著躲到珠珠背後。
珠珠看一眼就攥緊手機。
「都堵門口乾什麼?」向東撥開兩個小姑娘,停在陳仰身後,他瞧見裡面的情形,嘴邊的煙抖了抖。
在陳仰房裡聊了一會,給他們開門的謝老師躺在地上,眼眶血糊糊的。
眼睛不見了。
陳仰跟朝簡,向東三人在房裡,其他人都在門口。
「他剛才進來的時候被鬼襲擊了,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。」 葛飛煞白著臉。
「這會了,還看不出來嗎?」向東蹲在屍體前,近距離看血肉模糊的眼眶部位,「進來前就死了。」
「那我們看到的……」葛飛的臉更白了,「我們跟鬼待在一起?」
沒人回答他。
陳仰跟朝簡說:「眼睛是被掏出來的。」
朝簡的牙關咬住奶片:「周圍呢?觀察了?」
陳仰點點頭:「沒有一點血跡。」
「掏眼睛幹什麼?」向東強行插入。
「謝……那個鬼說的不對,不是貓要變成人混在我們之間,就是人變成貓的,是人變成了貓。」大眼妹發現了什麼,她指著屍體的眼睛,顫抖的說,「老吳,老吳,他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成了一隻貓,還是喜歡吃那個!他喜歡吃!」
珠珠的指尖摳著手機殼:「可老吳喜歡吃的是魚眼睛,不是人的啊。」
「也許在變成貓的他眼裡,我們就是魚。」陳仰說出一個獵奇又詭異的想法。
「…………」
晚上七點多,陳仰一行八人離開客棧,前往鎮子南邊,他們走一會就看到一家門前掛著白燈籠。
有什麼東西飄了過來,要往陳仰臉上貼,被拐杖給撥開了。
那是一片黃色的紙錢。
出殯的時候灑的。
「大晚上的,還有人家要出殯?」大眼妹很害怕,她的心理防線已經快到極限了。
「白天灑的吧。」錢漢搓了搓手指,「白天我遇到了好幾起辦白事的。」
又有黃色的東西飄近,一片兩片,越來越多。
全是紙錢。
它們在陳仰八人的腳邊打轉,穿過,往一個方向飛去。
陳仰的視線跟著那些紙錢,發現那是瀑布下那條河的方向,他下意識想追上去,一隻手拉住了他。
「亂跑什麼。」朝簡皺眉。
陳仰停住奔跑的腳步,神智也恢復如常。
八個人,七個都開著手機的手電筒,周圍照出一片光亮,卻依然讓人瘮得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