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仰說:「……三天內換吧,三天後就不行了。」
「這是竹子編的,三天能用壞?我又不是買回去掰著玩。」
陳仰噎住,這大爺真會說。
老漢沒走,有意要買竹耙,他翻翻攤子上的東西:「姜人,你這小子沒良心。」
陳仰冤枉道:「我怎麼沒有?」
老漢冷哼:「你忘了嗎,當年你生病,還是我兒子給你開的方子!」
陳仰做出無奈的樣子:「好吧,好吧,你說個價。」
「兩塊!」
陳仰笑著丟擲買東西聽過的說法:「大爺,這樣吧,你再加點,兩塊五,我們一人讓一步,你看行不行。」
「行,兩塊五就兩塊五。」
老漢付了錢,扛著一支竹耙擠進人流中。
陳仰把剩下的竹耙理了理,倚著攤子一靠,第一筆生意做出去了。
今天的收入從零變成兩塊五。
陳仰抿了抿嘴,隔著走動的人影看自己搭檔,看不著。
那個攤子前面都是人,女性,歲到六七十歲。
陳仰搖頭,客源這麼好,要是想不多賣,只能少上一點貨物,分批上。
總不能是有人要買,他不賣吧。
這不是做生意的常規流程,很容易觸犯什麼。
陳仰煩得滿頭大汗,如果搭檔站著,那還能鶴立雞群,現在坐著,被遮得嚴嚴實實。
就在陳仰打算收回視線的時候,少年站了起來,輕鬆越過擁擠的人頭跟他對視。
陳仰飛快跟搭檔眼神交流,並且儘量一個字一個字的用嘴型說清楚。
——姜人生過病。
朝簡半眯著眼看陳仰,在他急得又是用嘴型又是用手比劃的時候,扯了扯唇角坐回攤前。
陳仰也不知道搭檔有沒有接收到資訊,他長長地吐口氣緩一緩,一個上午的時間那麼長,誰曉得會發生什麼。
所以不能等到中午再交換線索,最好是掌握到一個就放出去。
陳仰找到除了朝簡以外,離他最近的劉順,用同樣的方法把資訊傳遞給對方,讓對方往其他人那傳,一個傳一個。
劉順:不能離開自己的攤位?
陳仰:暫時還沒確定能不能,穩妥起見,最好不要才開始擺攤就離開。
劉順:那上廁所怎麼辦?
陳仰:不知道,也許到時候就知道了。
既然他們這些人是姜大,姜人,姜苗,要擺攤賣東西,那三人生前很有可能也這樣過。
那他們想上廁所的時候,就會有對應的事情出現。
陳仰站了會,又賣出去兩個竹耙,這就七塊五了,他把錢數好收起來,拿手機看時間。
四點了,二十五個攤位還空著兩個。
不知道陳西雙那邊怎麼樣。
陳西雙在廚房累死累活哼哼唧唧,他每個月都要花一半生活費在這雙手上,每一塊面板都寶貝得很,現在卻用它揉麵。
有生之年都想不到的事。
陳西雙撕著蜂窩狀的麵團,大叔找他幫忙揉麵就是揉麵,沒他腦補的各種恐怖畫面,他在死亡邊緣溜達了一圈,繃著得那根弦鬆了下來,小情緒就噌噌噌往外冒。
手好酸,好累啊。
陳西雙偷瞄大叔老婆,饅頭是大叔一個人賣,出攤的就是他自己,那他老婆應該不是姜苗。
不如試著叫一下。
「大媽。」
「幹嘛?」大媽收拾鍋臺的動作不停。
陳西雙看她那反應就知道猜的是對的:「面可以了吧。」
大媽對著地面抖抖抹布:「粘手不?」
粘,蜘蛛絲一樣,陳西雙不想再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