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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昱龍壓根就沒在看電視,眯著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,大概聽到了他的腳步聲,睜開眼看了他一下。陶然說:“你洗洗腳吧。”
“我今天又沒出門,不髒。”
話雖然這麼說,盛昱龍還是脫了拖鞋把腳放進了水盆裡,先洗了右腳,等到洗完了右腳,就把水盆子用腳推遠了一點。受傷的左腿被石膏固定著不能彎曲,只能伸直了洗,盛昱龍彎腰伸了一下手,也沒夠到水盆,大概他平日裡一直是英姿颯爽的,這突然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看起來就格外淒涼。陶然冷眼看了一會,終於還是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的腿放到盆子裡,怕水會浸溼了盛昱龍腿上的石膏,動作格外輕微。
“我自己來。”盛昱龍說。
“你坐著吧,別動了。”陶然語氣不算友好,但動作很輕,撩了水潑在他的左腳上。盛昱龍的腳很大,又寬又長,腳背矯健露著青筋。陶然的手摸上去的時候盛昱龍身體不可抑制地動了一下,他覺得陶然的手好熱,比水還要熱,摸得他想動。他心裡滿滿的都是愛意,簡直要溢位來,甚至於有些傷感,覺得陶然對他真好,陶然這個人真好,心像玉一樣溫潤通透。
“你腳趾甲這麼長了,怎麼都不剪剪?”
盛昱龍沒說話,他最近忙,都沒注意腳趾甲長了。他以為陶然是要幫他剪腳趾甲,有點尷尬,又特別喜悅,眼睛放光地看著陶然,想自己要不要客套地拒絕一下。誰知道陶然並沒有要給他剪腳趾甲的意思,只拿了毛巾擦了擦他的腳,端起水盆就去洗手間了。
他有點失望,不過到底還是喜悅多一點,陶然能幫他洗腳真的就燒了高香了。
陶然有點不高興,因為他都沒幫他爸媽洗過腳,居然給盛昱龍洗了腳。
他到了洗手間特意多打了一點肥皂,搓了好幾遍手,聞了聞,香噴噴的。
其實盛昱龍的腳不臭,盛昱龍雖然邋遢,但不髒。
他想自己剛才給盛昱龍洗了腳,不知道盛昱龍會不會尾巴又翹起來了。所以再出去就格外冷淡,說:“我先睡了,你也早點睡。”
盛昱龍今天已經心滿意足,而且他已經意識到見好就收張弛有度的道理,“嗯”了一聲說:“晚安。”
“……晚個屁的安。”陶然心裡訕訕地想,還學起人家言情文男主的那一套了,真噁心。
他回到臥室之後特意反鎖了門,然後爬上床拿起《書劍恩仇錄》繼續看,也不知道看了多久,竟然絲毫沒有睏意,他看了看床頭的鬧鐘,已經十一點了。
外頭的雨好像越下越大了,嘩嘩啦啦的,下的叫人膽戰心驚。他下了床,將窗戶開啟了一下,發現外頭全是雨霧,連路燈都看不清了,只看到模糊的光暈。暴雨已經籠罩了整個長海市。
餘和平躺在宿舍的床上,聽著外頭的雨聲,半夜了都睡不著。被子有一種淡淡的香味,讓他想起了梁成東。
梁成東的床上就有這種淡淡的香味,雖然不盡相同,但都是乾淨的味道。他們公司的宿舍是單人宿舍,房間不大,但都屬於自己。餘和平對於獨屬於自己這件事,有著非常偏執的慾望,好像更有私密感,靈魂上也會有自由的快感。
他要好好幹,抓住這個機會,他這種人不是常有這種機會的。
經理找了一個叫蘇秋的人來帶他。蘇秋面容白皙,身量高挑,年紀算是這批服務員裡最大的,已經二十六了。他對餘和平說:“你不用緊張,陶然也是我帶的,服務員的活其實很簡單,咱們跟外頭那些餐館的服務員也差不多,唯一的區別就是要更細心一點,服務更周到一點,主要是有眼色。”
他帶了餘和平半天,發現餘和平和陶然一樣心細,唯一的區別是餘和平更謹慎,說話和舉動都謹小慎微,他人是有些女性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