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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夫婦倆一個月的工資也才這麼多。
過了元宵就開學了,陶然還能在家裡呆兩天。他問劉娟:“我問了班裡住校的同學,他們說有好多東西都得買。”
他沒住過校,不知道住校都需要帶什麼,就去問了班裡的同學,列了一個單子。
劉娟說:“不用帶,你爸跟你六叔說了,讓你住他那兒。”
陶然愣了一下,問:“方便麼?”
“有什麼不方便的,他又沒結婚,一個人住,而且他家離你們學校很近,走路十多分鐘就到了。我跟你爸想了,還有半年的光景,你多吃點苦,住學校作息都得按學校規定的來,晚上想學習還得點蠟燭,多傷眼睛,不如出去住能多學一會。你六叔也說了,他不常在家,房子空著也是空著,你儘管住。”
陶然“哦”了一聲,揹著包回了自己臥室。家裡所有事都不需要他操心,他如今唯一的任務就是學習,一直看書到晚上十點左右,陶建國和劉娟已經睡了。陶然揉了揉眼睛,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,從抽屜裡拿出收音機想聽首歌,忽然聽到外頭傳來女人的笑聲。
醉了酒的笑聲在黑夜裡格外嬌媚放肆,陶然掀開簾子偷偷往樓下看,看到餘歡正摟著一個高大的男人吻的難捨難分。那男人用力一扯,似乎將她內褲扯下來了,陶然心跳的厲害,看見他們坐在院裡的長椅上胡作非為。那兒有一盞特別亮的路燈,可以照亮整個大院,只路燈旁的一棵老香樟樹留下一片陰影。
“不要臉。”他聽到隔壁似乎有人罵了一聲,接著便是關窗戶的聲音。黑夜裡響起幾聲狗吠,陶然拉上窗簾,把耳機戴上,趴在書桌上聽一個音樂節目,正好播放到王菲和那英在春晚上合唱的《相約一九九八》。
餘歡是個極美的女人,四十多歲了,身條卻如同少女一般。大院裡的女人都恨她,提起她,平日裡那麼文靜的宋阿姨也會罵一聲狐狸精。大院裡的男人也恨她,一邊不齒一邊忍不住偷瞄她妖精一樣的身段。她穿的很時髦,敢露,聲音卻很嬌媚,明明在家裡罵人的時候那麼可怖,在男人身上卻能融化成一汪春水。
這個火一樣的女人,偏偏生了一個水一樣的兒子,餘和平,是他們大院子弟最愛取笑的娘娘腔。他想起白日裡見到的餘和平,覺得那雙隱藏在頭髮底下的眼睛那麼陰鬱。有個這樣的母親,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。
他聽了好一會,在歌曲唱完的剎那的安靜裡,忽然聽到窗戶上傳來沙沙聲,趕忙摘下耳機拉開窗簾看了一眼,看到窗戶上一片溼痕。
下雨了。
這是1998年的 春意滿┃快婿乘龍
春節期間走親訪友,是陶建國一年裡頭為數不多的可以放肆喝酒的時候,昨夜又是喝到醉醺醺才回來的,所以吃早飯的時候劉娟才跟他提了昨天盛昱龍來的事。
“老六來了?他春節都沒回來,不是去廣州了麼?”
“說是前兩天才回來的,送了好幾箱東西呢,還給了陶然六百的紅包。”劉娟難得提到盛昱龍和顏悅色了一回,“估計是這一趟出去賺了不少,說起來你這些拜把子兄弟裡頭,還是老六最大方。”
陶建國一邊擺碗筷一邊說:“你這婆娘,平日裡一提起老六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,得了人家點好處就變口風了?”
“我有說錯他麼?都三十了還沒成個家,他又不缺錢,還能是為什麼,還不是花天酒地沒玩夠。讓陶然去他那裡住,我還真不放心,別把我兒子給教壞了。”
劉娟說著就敲了敲陶然的門:“陶然,起來吃早飯啦,吃了再睡。”
陶建國“嘖”了一聲,說:“過兩天就開學了,你讓他再多睡會。”
“不能養成睡懶覺的習慣,再說了,早飯得吃,我好不容易熬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