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明亮沒動。
她立刻就要下床,潘梅一把按住她:“你才接了骨,不能亂動。”
喬芷楚聲嘶力竭的吼道:“給我!”
拿到手機,她幾乎是把目光釘在這臺老舊的智慧手機上。
“喬氏債臺高築,今早董事長墜樓身亡,其夫人腦溢血搶救無效。”
光是標題,就足以讓喬芷楚肝腸寸斷,痛不欲生。
這一生,她再也不是明媚無憂的喬家二小姐。
血海深仇,家破人亡。
那個男人,果然是來趕盡殺絕的!一個都沒放過!
喬芷楚的手指幾乎要將螢幕捏碎!
………
六年後。
後臺。
燈光透亮,照得人膚白如雪,一排排化妝鏡整齊的排列著,桌面卻是一團糟,各種化妝品四處散亂著。
女人的化妝臺,向來如同戰場。
人來人往,空調呼呼的吹著,卻不見半點涼意,喬芷楚看著鏡子裡的自己,揚起唇角。
風情一笑。
“喬芷楚,到你了。”有人吼了一嗓子,“快上臺,今晚來了貴客,唱得好,比你這個月賺得都多。”
她款款起身:“來了。”
這身段,這腰肢,這五官,這媚態,哪個男人不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?
喬芷楚穿了一條酒紅色的亮片長裙,後背是V領,但及腰的長髮鋪在身後,恰好擋住了這一身雪白肌膚,只是隨著她走路的動作,髮尾微微晃盪,偶爾露出些許。
半露不露,最是勾人。
搖曳生姿,步步媚態。
這裡是“夜色清吧”,全司城最高檔消費最高人氣最旺的酒吧。
最中間的至尊卡座,要提前一個月預定。
定金,十萬。
出入“夜色”的人,哪位不是非富即貴呢。
喬芷楚上臺,一束追光燈打在她的身上,全場安靜。
她不經意的往臺下看去,目光從至尊卡座上的男人身上掠過,落在虛無的某個點上,抬手扶了扶麥。
像是無視了他。
可實際上,她為他而來。
今天她準備的歌,首首都是他喜歡聽的。
伴奏聲響起,喬芷楚微微低頭,默數著節拍,再抬頭時,慵懶的嗓音透過麥克風,傳遍全場——
“再唱不出那樣的歌曲,聽到都會紅著臉躲避。有時會突然忘了,我還在愛著你……”
喬芷楚半閉著眼,專心致志的唱著,全然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裡。
最尊貴的卡座上,男人往臺上瞥了一眼,神色如常,晃了晃杯中的酒,卻沒喝,往後一靠,寬厚的身軀陷入柔軟的真皮沙發裡。
暗色的光影將他刀削斧砍般的輪廓,柔和了幾分。
襯衫妥帖的穿在身上,偏偏最上面的兩顆釦子隨意的解開,隱約可見精壯的線條。
這是久居上位的男人,舉手投足目光流轉間,都是矜貴自持。
他的手搭在扶手上,一下一下的輕點著。
靜默幾秒,宋未亦淡淡開了口:“她是誰。”
“上個月才來的駐唱歌手。”一邊的助理梁輝答道,“宋總,您要點歌嗎?”
他抬手製止,卻讚道:“音色不錯。”
梁輝點頭,轉身在酒吧經理耳邊說了幾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