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聽聽,”他說,“再多感受一下。以後這樣的機會,就很少很少了。”
“很少又不是代表沒有。”
“珍惜當下。”司墨離回答,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,每一秒,都顯得彌足珍貴。”
他的耳朵始終貼在她隆起的小腹上,沒有挪開過。
涼念禾也不知道他究竟要聽什麼,可能……
他就是想和她有肢體上的接觸吧。
隨他去吧。
涼念禾的手,輕輕的環住他的頭。
如果一直無法離婚,他和她怎麼會有現在的相處方式。
輕鬆,自在,和諧。
“我聽到了。”司墨離低聲說道,“很清晰的聲音。”
涼念禾又好奇又疑惑:“才四個月而已,都沒成形呢。”
“真的聽到了。”
“是嗎?什麼聲音?什麼樣子的?你模仿一下。”
司墨離淡笑道:“只可意會,不可言傳。”
涼念禾切了一聲:“又吊人胃口。”
他還是笑,慢慢起身坐在她的身邊。
“司墨離,”她看著他,“如果我當初真的狠心將孩子流掉了,你會恨我嗎?”
“不會。”
他沒有絲毫的猶豫,直接回答。
涼念禾撇撇嘴:“騙人。”
“怎麼會騙你,都已經走到今天了。”司墨離說,“何況,在我試探你之前,我一直都以為你是真的流產了。”
沉默幾秒,他聲音低了下去,有些沙啞:“我恨的,只有我自己。”
涼念禾又問:“如果我真的流了呢,真的呢。”
她對這個問題,似乎很執著,一直在問司墨離要答案。
“那也是因為我做得不夠好,讓你不想為我生兒育女。”司墨離說,“流產對女人的身體傷害很大,沒了孩子,也讓你身體受損。”
司墨離始終將所有的過錯和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,沒有半分怨怪涼念禾。
事到如今,他已經看得很通透了。
他也終於明白,怎樣才是愛一個人。
他在用涼念禾接受並且認可的方式,愛著涼念禾。
“那……”涼念禾望著他的眼睛,“我堅持要離婚,不原諒你,不肯繼續在一起,你因為這件事恨過我嗎?”
司墨離對上她的目光。
靜靜的看了好一會兒,他問:“怎麼一直都在問我,會不會恨你?念禾,你是不是怕我對你……有恨意?”
“我,我就想問問。”
“不管怎樣,我對你,只有愛,沒有恨。”司墨離回答,“放心吧。”
不管是假流產,還是真離婚,司墨離恨的怨的怪的,只有他自己。
涼念禾又何錯之有呢。
她嫁給他,卻沒有享受過一天的美好時光,總是在矛盾和爭吵中度過。
司墨離對她有愧。
涼念禾垂下眼,不再和他對視。
“怎麼就沒有一點恨呢。”她喃喃道,“我不信。”
她總覺得,司墨離心裡是不甘的,是不情不願的。
他如此的坦然接受,只是表面上的表象而已。
他的心裡,肯定有別的想法,不為人知。
她想問出來,想聽實話。
司墨離握住她的手,抬起來,摁在自己心臟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