間久了些,花瓣泛了黃,耷拉著腦袋,葉子也已經從原來的翠綠變得黑了一片,散發著一股**陳舊的味道。
前者像她塑造出來的自己,後者是真實的自己。
“啪--”地一聲,她揮手將兩個花瓶打翻在地上。
新鮮和**的百合花混合在一起,躺在一灘水和陶瓷碎片上。
程蕊蕊蹲下來,撿起地上的碎片,坐在地上靠著牆,微微仰頭看著天花板。
瓷片割在手腕上並不痛,她看著地上的鮮血,那種生命流逝,失去對命運掌控的感覺才是最令人恐懼和害怕的。
程蕊蕊覺得自己不應該死,該死的都還沒死,她為什麼要死。
她摁住傷口,站起來往洗手間走去。
她在傷口上纏了厚厚的繃帶,將茶几上的水果刀放在包裡。
她轉頭看見餐桌果盤上的橘子,想到了橘子園裡滿樹酸酸甜甜的味道。她把刀從包裡拿出來扔到了地上。
透過橘子園,她看見自己摘下來的橘子被舅媽扔在了旅館門口的垃圾桶裡。她又把地上的刀撿起來放在了包裡。
刀尖劃傷了她的手指,她蹲在地上抱著頭崩潰大哭。
她想起在麵館門口撿到的傳單,一家心理諮詢工作室的廣告。上面寫著對政法大學的學生免費開放。
她從抽屜裡拿出她的學生證,這是她花兩百塊錢買的假的,做的跟真的一樣。
她將學生證放在大衣口袋裡,另一隻口袋裡放著那把水果刀。
一邊是救贖,一邊是地獄。
晚上十一點,程蕊蕊迎著寒風出了門。
邵其峰和一個警員坐在一輛黑色jeep車裡,車窗開了一半。
他們在監視陶正則,這個教化案的最大嫌疑人。
陶正則的生活很規律,主要在政法大學、心理諮詢工作室、家和菜市場之間。他與七歲的兒子陶維維一起生活,還請了個負責照顧兒子的保姆。
他很警覺,經常能發現跟蹤的警察,卻又一點都不在乎,隨便別人怎麼監視,他依然是該幹什麼幹什麼,甚至毫不避諱地把尋求他幫助的學生帶進他的心理諮詢工作室。
他看起來坦坦蕩蕩。
邵其峰擰開礦泉水瓶子喝了口水:“這個陶正則,我就不信抓不到他的一點把柄。”
警員戳了邵其峰一下:“瘋子你看,那個女人是不是有點奇怪?”
邵其峰看了看,女人穿著一件紅色的大衣,夜色將那紅色襯得發暗,像被潑了層鮮血乾涸後的顏色。
她已經在辦公樓門口徘徊好幾圈了,時不時抬頭看著門口的一排廣告燈箱。
像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心,她走進了辦公樓。
可三分鐘之後她就出來了,跟進來的時候一樣,看不出任何異常。
第59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