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這樣的能算烈士嗎,能葬在烈士陵園嗎。以後掃墓的時候,別送菊花,我不喜歡菊花,我跟小柔一樣,喜歡玫瑰花,你送玫瑰花給我吧。”
她想了一下:“算了。”
那時候她已經是個死人了,死人不能拖累活人,趙夫人會吃醋的,要是那位趙夫人跟他鬧離婚,他這種好不容易娶到媳婦的直男上哪再找第二個媳婦去。
其中一位拆彈專家看了看正在閃爍的計時器,只剩下兩分鐘了,他轉頭對趙航說道:“趙隊,請撤退。不然我們將採取強制手段了。”
趙航低頭看著那枚定時。炸彈:“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。”
那名師父在拆彈中犧牲的拆彈專家說道:“不是沒法拆除,是時間不夠用,現在只剩下一分二十秒了。其實只需要五分鐘,五分鐘就夠了。”
可時間不等人,死神更不會等人。
再過五十秒,連他們也都必須撤退,以減少不必要的犧牲。
宋嵐將頭上的橡皮筋拿掉,長髮垂下,海藻一般散開。她用手指梳了梳頭髮,又從口袋裡拿出一支口紅塗了塗,對趙航笑了一下:“老孃這樣的姿色,就算到了地府,也得是閻王娘娘,到了天堂那就是王母娘娘。”
她站在高處,他需要踮起腳尖才能吻到她的唇。
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,聲音帶著自己都覺察不出來的哽咽:“這是老子的初吻,你給老子記住了。”
宋嵐摸了摸自己的嘴唇,回味道:“還挺軟。”
拆彈專家放下手上的拆彈工具,咬了咬牙說道:“還有五十秒,撤退。”
三人拖著趙航往廠房門外走去。
宋嵐喊道:“一會告訴小柔,說炸彈已經解除了,讓她趕緊回來。”
“不要告訴我外婆,她年齡大了身體不好,承受不住。”
警戒線外,蔣星星擦了擦眼淚,小聲嗚咽著:“嵐姐……”
邵其峰別過臉去,跟一個同事靠在一起,他已經忘了自己上次哭是什麼時候了,好像是三年前奶奶去世,又好像是兩年前站在犧牲的同事墓碑前。
宋嵐低頭看了一眼計時器,還有十秒鐘。
她抬頭看見趙航站在最前面被人死死拉著。他好像突然變老了,眼神都沒有神采了,跟個死人似的,一點都不帥。
她抬頭沖人群中一個個熟悉的面孔揮了下手,笑了笑說道:“嵐姐永遠與你們同在。”
倒計時五秒鐘。
四秒鐘。
三秒鐘。
兩秒鐘。
一秒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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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分鐘前,南郊山腰。
當宋柔看清楚,槍口是朝著天空的,才從那聲槍響裡回過神來。
槍還在傅翰文手上,顧修然站在傅翰文面前,兩人爭搶著。
宋柔摘掉脖子上的吊墜,握著雨傘造型的彈簧。刀走了過去。
宋柔走到傅翰文身後,一刀插進了他的大腿,刀尖跟鮮血一起拔出。
一滴血濺在了她的眼睛上,整個世界都變得血腥和殘暴起來。
她膽小又柔弱,連殺雞都不敢看,更不曾拿刀傷過人,可誰敢威脅她最愛的家人和愛人,她能跟人拼命。
陸書燕死死抱住宋柔,大聲哭喊:“別這樣,他會疼的。”她知道他犯了下必死的罪行,可她還是看不得他受到這樣血淋淋的傷害。
顧修然低頭看了一眼,兩個女人滾倒在了地上,彈簧。刀散落在不遠處。
陸書燕幹慣了重活,力氣很大,宋柔根本不是陸書燕的對手,她很快就被控制住了。
所幸,宋柔搶先拿到了地上的彈簧。刀。
就是這一分神的功夫,傅翰文反手圈住了顧修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