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打起來了。
對方小孩的媽媽指了指自己兒子的臉,痛心疾首道:“老師你看看,這下手多狠,要是抓破相了, 那就是一輩子的事。”
又指了指陶維維:“這麼小就這麼會打人,長大了還不得進局子啊。”
宋柔一生性格柔軟, 從來沒跟人吵過架紅過臉,她氣急了也只會說一句:“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呢!”
圍棋老師也覺得對方小朋友的家長說話有點過分了:“大家坐下來,好好談,看看這個事怎麼解決。”
陶維維窩在宋柔懷裡, 終於有了點這個年紀的小孩該有的樣子, 委委屈屈地說道:“是他先罵我, 我才打他的。”
宋柔挺直腰板,暗暗給自己打氣:“打人是我們的不對,我們願意道歉,醫療費和營養費我們也會負責,但那個小朋友必須先對陶維維道歉。”
總被人嘲笑說是沒有人要的野孩子,能把一個敏感的小孩逼瘋。
宋柔必須要聽到這聲道歉,給陶維維,也是給童年的她。
宋柔把陶維維從腿上放下來,柔聲對他說道:“不管怎麼樣,打人都是不對的,你先去給那個小朋友道個歉。”
陶維維走過去,低著頭:“對不起,我不該打你。”
對方小孩使勁哼了一聲,偏過頭去:“野小孩。”
陶維維抬起頭,哭著說道:“你也得跟我道歉,你道歉。”
對方媽媽摟著自己的兒子:“小孩子之間有點小口角小摩擦不是正常的嗎,我家寶寶又沒動手打人,憑什麼要我們道歉。”
陶維維捲起袖口,指著上面滲著血的抓痕:“他也打我了。”
對方媽媽一看就是吵架吵慣了的,一套一套的:“誰叫你先動的手。”
陶維維低聲說道:“誰叫他先罵我。我已經道過謙了,他也得道歉。”他回到宋柔身邊,坐在她腿上,重新窩在這個溫暖的懷抱里老師出來打圓場:“既然陶維維小朋友已經道歉了,那xx小朋友也道個歉吧。知錯就改就是好孩子嘛。”
對方一家人不肯道歉,不知道是要維繫什麼面子。
場面就這樣僵持了。
對方爸爸看了宋柔和陶維維一眼,不耐煩地說道:“一會我還要開會呢。”
對方媽媽嘲諷地笑了一聲:“你們知道我老公是幹什麼的嗎,就被你們耽誤的這一會的功夫要少賺多少錢知道嗎,你們賠得起這個時間成本嗎。”
“我老公是程氏公關部的經理,程氏都知道吧,對,就是你們想的那個程氏。”
宋柔還是那句話:“你們家孩子要對陶維維道歉。”
對方媽媽再次發揮自己的潑婦本性,冷冷地呵了一聲:“說過多少遍了,不道歉。要是沒做錯事就道歉,不就是教孩子忍氣吞聲嗎,這是正確的教育方式嗎。”
宋柔不光不會跟人吵架,她發現自己好像失語了,只會不斷重複六個字:“你們就得道歉,你們就得道歉。”
這個你們,包含著現在,也包含著她的過去。
對方爸爸的耐心似乎到了極限,他走到宋柔和陶維維面前,伸出手指指了指宋柔:“你他媽還沒完了是吧。”
說完抬起手,不知道是要打陶維維還是打宋柔。
他揚起的手還沒落下來,就被一隻堅硬有力的手抓住的手腕。
顧修然重重地把這男人的手甩了出去,男人被甩地險些跌倒在地上,碰翻了後面的一個小櫃子。
對方媽媽趕緊站起來扶住她老公,尖著嗓子嚎叫:“哦呦,哦呦,不得了了哦,要殺人了哦!”
顧修然蹲下來,握著宋柔的手,幫她把眼淚擦掉,柔聲安撫她:“我說等我一起來,你非要先過來。”看似在責怪,語氣卻是寵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