庸國近,國人多少會說些庸國話,只是尋常百姓說得不怎麼好而已。
蘇吟兒點頭,金少也沒多問緣由。
瞧著這行人不像是惡匪,不忍對方總迷在這片密林裡,由蘇吟兒轉述,金少告訴了對方出密林的訣竅。這片密林晨間和晚間有濃霧,非得正午的時候,跟著頭頂的太陽走,否則出不去。
那中年男子連連道謝,回去向馬車裡的人稟告後,拿著一袋金子過來,說是酬勞。
金少擺手:“客氣了,下回若是有緣遇著,請我們喝酒就成。”
中年男子這才離去,車隊緩緩駛出密林。直到那行人沒了蹤影,金少才盛了一碗小米粥給蘇吟兒,卻也沒揭她頭上的帷帽。
“這些人怪有意思的。出不去的這幾日,都沒遇著個樵夫麼?運氣也太背了。”
蘇吟兒小口小口喝著清粥。
剛才,她總感覺一道探究的視線落在她身上,讓她十分地不自在,有種毛骨悚然地畏懼。她壓下心慌,努力讓自己不要去回想。
密林的另一頭,馬車裡的年輕男子問中年男子。
“你可有瞧見那女子的樣貌?”
中年男子搖頭:“回大皇子的話,那女子喜笑,說話的聲音清脆,同神女是不一樣的。”
年輕男子是天牧族的大皇子,三月初的時候離開天牧,前往大庸國的京城參加陸滿庭的登基大典。誰知一路上險惡重重,到了巴縣更是被惡匪捉了,關了許久,直到前幾日才被丟到這片密林裡。
大皇子掩下眸底的失落。
也是,神女淡雅,是天牧族人信仰的神。她自幼生活在天牧的皇宮中,鮮少與人接觸,說話的聲音沒有起伏,情愫難辨,行為舉止更是端莊,哪會像剛才的女子那般,用手抓碗裡的飯菜?
如此不雅,神女是萬萬不會做的。
不過,那女子的側影與消失了四年的神女太像了,像到他近乎認錯了人。
蘇吟兒自是不曉得旁人的心思,沉寂在莫名地驚慌裡。因著有心事,吃東西的速度就慢了。金少往她碗裡夾了片酸筍。
“對了,到了漠北有什麼打算?”
蘇吟兒放下碗筷。提起漠北,她的眼前是春風裡一望無垠的大草原、是夕陽下披著金輝的黃沙。她莞爾一笑。
“打算呀?打算尋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安家落戶,把孩子養大。”
若是運氣好,能找到生養自己的父母,能知道自己是誰、知道自己的過去,便是最好的了。
金少給蘇吟兒倒了盞熱茶,吹涼了些,遞到她的面前。少年桀驁的眉眼半垂著,沒有看她的眼睛,盯著手上的烤雞翅,愣愣瞧了許久。
“不嫁人麼?”
蘇吟兒搖頭。
經歷過這些事,她不想再考慮嫁人和情感的事。餘生很長,過些清粥淡雅的小日子,已是足矣。更何況
蘇吟兒的粉頰燙得厲害。
每月逢九,她和陸哥哥需得共修歡喜。
在情i事上,陸哥哥向來霸道,便是她有了身孕,也是他主導。他雖是剋制難耐,可總會以她的感受為上,讓她歡喜,她也就不曉得壓抑著會難受。
離宮已有一個多月。
這幾次逢九的日子裡,她一次比一次渴望,一次比一次熱切。儘管不知道不修歡喜會有什麼壞處,但她早已做好此生不再見陸哥哥的準備,只能將那體內的欲生生地壓住。
她這般樣子,哪裡會有心思同旁的男子在一起?
金少抬起頭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