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紛紛打趣他要適可而止,否則年歲大了會力不從心。
左侍郎笑了:“夫人,你這要求得嘞,許了!”
輪到汪大小姐了。
汪大小姐未出閣,按照茶會的慣例,她的信箋可以寫給她父親——汪正卿,也可以寫給她的心上人。
汪大小姐面目含羞,扭扭捏捏地走向金少,扔了信箋就往回跑。
金少被信箋紙燙得一縮,也沒開啟,忙不迭將信箋紙捧在手心,恭恭敬敬地遞給汪正卿——“汪大人,嬌嬌給您的。”
汪大人不用拆也能想到自家女兒寫了什麼。
他佯裝若無其事,淡淡瞥了幾眼,臉上幾番陰晴變化,而後提高了音量:“陳衣閣新到的首飾?行,明日去買。”
汪大小姐嘟著嘴沒回話,似是委屈,不甘地瞪了金少好幾眼。
金少滿不在意,饒有興致地起鬨,鼓動下一位。
幾番過後,到了蘇吟兒。
蘇吟兒深吸一口氣,起身,緩緩走向陸滿庭,握著信箋紙的指尖,因著過分用力有些泛白。
她不敢瞧他,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倉促:“陸哥哥?”
陸滿庭卻沒接,只淺笑著拂開繡著六爪龍紋的衣襬,拍拍他修長的大腿。
這個動作的意圖再明顯不過。
滿室看熱鬧的人都靜了下來。
蘇吟兒沒有拒絕,往前邁了兩步,極其自然地斜坐到他的腿上,卻面向外側,與他保持著不遠但也並不親暱的距離。
一隻渾厚的大掌扣上她的纖腰,扣得緊緊的,又強勢地往裡帶了些,迫使她整個人落入他的懷裡。
隔著厚重繁複的衣物,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響如擂鼓。
今日陸哥哥的身子不似往常般冰冷。
灼熱的呼吸伴著烈酒的醇香縈繞在她耳後,癢癢的,饒人地厲害。
他的下巴磕在她纖弱的肩頭上,聲音不復平日裡的清潤,帶著幾分微醺的醉意。
“我瞧瞧。”
遒勁有力的手指接過蘇吟兒的信箋紙,開啟,只是一眼,那擁著她的身子很明顯一僵,無邊的寒意似潮水般湧來。
信箋紙上寫著:
吟兒想要的生辰禮物——自由出府!
陸滿庭整個人都陰沉了。
那山雨欲來的怒氣洶湧澎湃,沉悶地兇、壓抑地緊,卻在剎那間歸於沉寂。
他不禁笑著,細長的丹鳳眼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,笑意卻不達眼底,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懼。
他心裡緊繃著的那一根弦徹底斷了。
這一瞬間,他想起了許多事。
最艱難的一次戰役,是他領著三千騎兵被困漠北的峰頂山。
峰頂山灌木叢生、山路崎嶇,難攻易守。
在抵死堅守了三十三天後、在熬過漫長的寒冷的黑夜後,沒有等來朝廷的支援,反而迎來敵軍愈發肆無忌憚的掃蕩。
當時他站在懸崖邊上,手裡拿著一把滴著血、泛著寒光的砍刀。身後江水濤濤,數丈高的浪花驚起,濺在他後背猙獰的傷疤上。
冷。
一如此刻的冷。
他盯著“自由出府”四個字,笑地涼透了。
那清秀的小楷字,是在無數個晨輝下的桌案前、是在數不清的暖黃燭火下,他執著她的手,一筆一劃教的。
而那份獨屬於他的美麗,只想著逃離。
他眸色沉沉,極自然地鬆開扣著她纖腰的手,折了信箋紙還給她。
那場戰役,僥倖活下來的騎兵不足十人。
當時,有騎兵建議跳河逃生,江水洶湧,活下來的機率極小,但不失為求生的一次機會。
陸滿庭想也沒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