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吟兒再也抑制不住地哭起來。
她哭得撕心裂肺、哭得肝腸寸斷,像是一朵被暴風雨摧殘過的花兒惹人垂涎。那所有的委屈、所有的奢盼和期待、所有的恐懼和害怕,全部傾瀉而出。
陸滿庭眸色深深,捧起梨花帶雨的容顏,狂熱地吻住她的唇。
他輾轉反覆,一點不復平日裡的清冷和溫柔,更像是在掠奪,將她孱弱的呼吸悉數吞下。
她無力抗拒,被迫承受他的霸道,婉轉的嗚咽漸漸變成軟糯的嬌i吟。
朦朧中,他點了她的睡穴。
“吟兒好生休息,你太累了。”
他摟著昏睡的她倒在白色的狐裘上。
他極輕柔地褪去她身上的衣裳,虔誠地像是在審視一件完美的藝術品,確定那沒有一絲瑕疵的肌膚,從未被旁的男人覬覦過,他才用舌尖描繪她的美好。
他拂去跳躍的燈盞。
只有在黑暗裡,他才會肆無忌憚地放出心中禁錮的狂獸。
天色將明的時候,陸滿庭走出了景陽宮,兩個侍女急急追出來。
洋桃捏緊了帕子,幾番掙扎:“那個,安國君,奴婢想問,想問”
主子氣勢過盛,哪怕是雙手負在身後,一句話也不說,她也不敢瞧他的神色。清秋似早已料到,不緊不慢地接過洋桃的話。
“安國君,我們何時迎夫人回府?”
明知暫時不可能,兩個侍女依舊不願放棄。
陸滿庭腳步一頓,抬眸望向天際初升的朝陽。
縷縷金色的陽光衝破昏暗的雲層,照在皇城屋脊覆著的茫茫白雪上。
黑暗是漫長的,但黎明終將來臨。
陸滿庭沒有回話,徑直去了老皇帝那兒。
等他看望看望老東西,再去慢慢收拾刑部尚書那隻老狐狸。
刑部,陸滿庭坐在案堂的主位上,左手邊擺著厚厚的一沓案卷,全是沈家案子的相關證據。
他凌厲的眸光如刀鋒般銳利可怖,冷冷地看向地上跪著的刑部尚書。
“真要一人擔下所有罪責?”
三司不理民詞,主管官員之間的官司,清承明治。刑部作為三司之一,主管沈家案子。
沈家沈忠良,乃青州縣令,恪守本分、循規蹈矩,卻因貪汙案被流放,慘死在流放途中。其小兒沈義行甚覺冤枉,狀告無門,求到了安國君的府上。
經過近半月的調查,事件真相浮出水面。
數月前,沈忠良管轄的青州縣發現了金礦。金礦歸國有,私人不得擅自開採,否則處以極刑。
沈忠良將此事彙報給朝廷,有心之人得知後,貪財心起,欲將金礦佔為己有,故有了後續的案件經過。
這“有心之人”,顯然不止刑部尚書一人。
刑部尚書似已不願掙扎,在案卷上按下手印,痛斥道:“對,就我一人做的。要殺要剮,隨便!”
陸滿庭清朗的眸子滿是不屑。
他不疾不徐地走到堂下,走到罪臣刑部尚書的跟前,俯下身擋住對方面前大部分的光影,用一種極其輕蔑的口吻,淡淡道。
“你當真以為,他們能護你陳家老少七十八口人?”
刑部尚書名陳勇,年過知命,妻妾四房,子孫眾多。
他猛然抬頭,似想到什麼,心神一懼,卻又不肯認輸,執著道:“你休得胡說!”
陸滿庭也不生氣,醉人的唇側勾著涼薄的弧度。他一字一句,似在提醒,又似打擊。
“你的家眷會被流放,途徑——大嶼山。”
“大嶼山”幾個字讓刑部尚書狠狠一震,那略顯花白的鬢角氣得直抖。
同為狼子,他自然曉得那意味著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