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紛紛白雪在空中打著轉、混著臘梅花的氣息落在他肩頭,染溼他深紫色的華服。
他一動不動地佇在那兒,半截皂靴埋在厚厚的雪白裡,寒風裹著蕭瑟吹得他的衣襬鼓鼓的。
他一句話也沒說,深邃的鳳目黑沉如暗夜,似乎在等待著什麼。
蘇吟兒大膽地迎上他犀利的視線。
她抗拒的目光堅定又倔強,有不解、有困惑,彷彿在質問他到底是為什麼。
金少敏銳地察覺到氛圍不太對,吞了吞口水:“那啥,我還有事,先走一步!”
侍女洋桃輕拽蘇吟兒的衣裳:“小姐,該沐浴了。”
今日是初九,按照慣例,蘇吟兒得沐浴焚香、穿上豔麗的紗裙,去到陸滿庭的院子裡,乖乖地等他就寢。
然,委屈的種子在她的心口發芽,“砰”地一聲破土而出,長出鮮嫩的綠芽,繞成一棵參天大樹。
她也不知哪來的勇氣,直面上陸滿庭清冷的丹鳳眼,氣鼓著桃腮,怨怨道:“我不去!”
哭鬧
蘇吟兒公然的反叛宛如一道驚雷砸在寂靜的院子裡。
風兒寥寥、雪花簌簌,明亮的燭火隨著夜風輕晃,時明時暗。
剛走了沒多遠的金少猛地一拍腦袋:“額滴個小嬸嬸吶,要出事了”,話落,他腳下生風,一溜煙沒了影。
侍女洋桃抖了又抖,不敢瞧安國君,幾番猶豫後打破沉默,結結巴巴地勸說蘇吟兒。
“小,小姐,您說什麼胡話呢?奴,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!”
蘇吟兒避開洋桃拉扯的手,站在蜿蜒的長廊下,咬了咬殷紅飽滿的雙唇,執著地強調。
“我說了,不去。”
那張美若瓷娃娃的姣好容顏上,還掛著清澈的淚滴。
寒風吹過,紅色斗篷上的白色狐狸毛亂顫,愈發襯得她嬌小可憐、柔弱可欺。
可偏偏溫順的小貓兒急紅了眼,顫巍巍地伸出並不鋒利的小爪子,奶兇奶凶地不肯認輸。
陸滿庭從雪地裡向她走近,步伐深深淺淺,俊朗的臉上沒甚表情,讓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。
他的聲音很冷,沒有多餘的情緒,卻足夠讓所有人心神一懼。
“你剛才的話,我當沒聽見。”
他伸出長臂,企影象尋常那般將她擁入懷中,卻被她側著身子躲開。那縮在頭蓬下的小小的一團,張開了渾身最尖銳的刺。
這些尖刺,都只衝他一人。
陸滿庭:“別鬧。”
蘇吟兒不理,瑟縮的嬌小身子動了動,似掩面哭泣之時,偷偷抹了把眼淚。轉身,她提著裙襬一路小跑,奔向她的臥房,只留給他一道決然的纖弱背影。
陸滿庭的後槽牙咬得死死的。
他快速向前一大步,攔下急奔的她,單臂將她撈起、霸道地扛在肩頭,徑直朝著湯池而去。
這個姿勢讓蘇吟兒難受極了。
她胃裡翻湧、心頭怨恨,玲瓏的身段在他肩頭苦苦的掙扎。
“放我下來。放我下來!”
陸滿庭始終不曾鬆開她分毫。任她哭、任她踢、任她打,終是她鬧狠了,一巴掌拍在她軟軟的臀上,掌中帶了些懲罰的力道。
“再鬧,打斷你的腿。”
陸滿庭的威嚇總是有用的。
蘇吟兒停止打鬧,唇瓣咬得死死的,一滴滴無聲的淚水濺落,落在他起伏的深紫色衣襬上。
蘇吟兒是被陸滿庭丟進湯池裡的,男人沒有一絲憐香惜玉,粗魯地釋放著和他溫和的外表不相符合的蠻狠。
湯池引自西山外的泉水,泉底汩汩冒著溫暖的熱氣,拂在蘇吟兒身上,她感受不到往日的舒適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