強強能過一個人,安國君領著親信飛馳而過, 侍衛們尚未來得及行禮,人已沒了蹤影。
到了宮門,陸滿庭也沒停, 騎馬入了皇宮,直奔乾德宮。
宮裡禁止騎馬,挑著燈盞掃雪的小太監們聞聲趕緊躲到一旁,卻還是被飛馳而過的馬兒驚得險些摔倒。馬兒的嘶鳴聲、馬蹄踩在大理石板上的“踢踏”聲,響徹寂靜的深夜。
乾德宮的大殿門口, 圍滿了上百個御林軍, 合抱著井口那般大的鐵柱, 使勁撞擊著什麼。
走廊裡,侍女洋桃邊哭邊惦著腳往內殿的方向瞧,清秋則徘徊在簷下,不斷看向漆黑的夜色,似在焦急地等待什麼。
忽地,有人大喊——“安國君回來了!”
眾人齊齊望向滿身風雪的陸滿庭。
許是趕了許久的路,他束在頭頂的玉冠有些散了,白淨的額間凌亂地飄著幾縷碎髮;黑色的披風看不出溼沒溼,只肩頭的位置上覆著厚厚的一層白雪。
他眸色很深,陰沉著臉從駿馬上一躍而下,快步奔到內殿。眾人正要跪下,被他揮手免了,快速讓出一條路來。
他在鐵門前站定。
陳立勇抱拳:“啟稟安國君,夫人她”
陸滿庭冷冷地抬手,對方立即噤聲。
他靜靜地站了一會兒,緊咬著唇線不說話,劍眉深蹙、神色閔然,似在分辨裡面的動靜。
少頃,他輕撫鐵門,在他左前方一寸的位置處,輕釦鐵門。
“咚”
“咚”
“咚”
鐵門四分五裂,伴著巨響,碎了一地;與此同時,一道金光閃現,直直地打在老皇帝的身上,將老皇帝死死地定在龍床邊上,動彈不得。
不遠處的絨花地毯上,蘇吟兒被鐵鏈鎖了手腳,過分白皙的容顏被嚇得慘無血色,全是未乾的淚痕;明淨的眸蒙著濃濃的水霧,茫然又痛苦地望著他。
因著劇烈掙扎,她的手腕和腳腕都磨出血了,白嫩的肌膚血淋淋的,順著黑色的鐵鏈往下流,打溼她身下的絨花地毯。
——“吟兒!”
陸滿庭衝過去擁住她。
他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,顫抖著唇去啄她臉上未乾的淚痕,用涼透了的雙手不住地撫摸她巴掌大的臉,胸腔劇烈起伏,頃刻間全是失而復得的狂喜和止不住地心疼。
蘇吟兒躺在地上,他想要擁住她,得跪在地上,用一種很奇怪的姿勢。
半死不活的老皇帝吐出一口鮮血。
“你你也有今天?還,還捨得回來?”
陸滿庭抬眸,尖銳的痛讓他連呼吸都是暴怒的。
那雙如黑夜般暗沉的眸子,湧起滔天的恨意,似驚濤駭浪在眸底翻湧,卻剎那間歸於沉寂。
他緩了緩,忍了又忍,似在極力壓抑著什麼,再看向蘇吟兒,眼中重新浮現出溫和。
“我給你解開。”
他不過在鐵鏈上點了幾下,刀劍都砍不斷的千年玄鐵就這麼裂開,碎在蘇吟兒的跟前。
蘇吟兒終於覺得自個活過來了。
被困了好幾日,渾身僵硬得厲害,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坐起來,卻因為腳腕手腕生疼,使不上勁,跌入一個泛著淡淡荷葉香的冰冷懷抱。
她本能地往後縮,水潤的眸子裡滿是不安和痛苦,不染是非的純稚眸光冷得讓人心疼。
她有太多的話想要問他,有太多無法理解的痛楚,通通哽在喉間,化成抗拒的熱淚不斷往外湧。
她把頭埋在臂彎裡,纖薄的雙肩不住地顫抖,露出柔軟可欺的雪白後頸,聲音婉轉悽切,似極了可憐又無助的奶貓兒。
老皇帝大笑:“陸滿庭,你的女人怕朕,更怕你。”
陸滿庭的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