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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是見著蘇吟兒孤零零的,沒有相熟的女伴,不忍怠慢了她,徐氏讓蘇吟兒坐在她的左側,將右側的位置提前空出來,留給女兒汪大小姐。
汪大小姐瞧了一眼嬌美的蘇吟兒,似想起什麼,冷不丁打了個寒顫,慌忙扯過一張雕花的矮腳凳子,緊靠著後門坐下。
“不不不,娘,女兒就坐這。這兒挺好!”
“這孩子,一天到晚呀,沒個淑女樣。”徐氏親熱地拉過蘇吟兒的手,“她要是有半分蘇小姐的乖巧賢惠,我也就不操心了。”
蘇吟兒莞爾一笑:“夫人過獎了。”
不知為何,她總覺得有些乏力,腦袋暈暈乎乎的,可也沒甚在意。
另一邊的雅室裡,男人們端著茶盞互相調侃。
——“這是誰整的矯情的遊戲?不是霍霍我們男人麼?”
——“可不是?都老夫老妻了,成天把愛掛在嘴邊還不如去醉香樓找個聽話的,省心!”
——“別,你這話可說不得!男人嘛,寵著自家婆娘也是本事!”
——“對,哪個女人沒點虛榮心?陪著玩玩,不緊要。”
陸滿庭淺笑著,細長的丹鳳眼深邃,似是有所思量。
風離走近,附在陸滿庭耳側,低聲稟告:“皇上宣您進宮。”
陸滿庭點頭,揮手示意風離先下去。
有同僚打趣——
“安國君,您的未婚妻跟著您,是掉進福窩窩裡了,怕是沒什麼期望了吧?”
“有啊,怎麼沒有?”
“討個名正言順的正妻身份、求個大婚,把安國君牢牢拽在手心,才是當務之急嘛!”
“對對對,蘇小姐早過了出閣的年紀,該完婚了。”
陸滿庭的唇角斜勾著醉人的笑意。
他輕輕吹開茶盞裡漂浮著的綠色茶葉,沒吭聲,算是預設了。
橫在廳堂中間的木質屏風被移開,兩間小雅室融為一間。
年輕些的女眷們皆捏著帕子捂唇嬌笑,偷偷打量坐在對面的自家郎君;
年長些的女眷,則端著賢良規矩坐著,哪怕手中茶水升起的寥寥霧氣暈溼了面龐,也絕不亂動半分。
蘇吟兒乖巧靜坐,在一眾女眷中顯得格外耀眼。
許是炭火離得近,她瑩潤如脂的臉頰烤得紅紅的,宛若天邊初升的朝霞映雪,透著不自知的誘人的美。
偏偏這種美是易碎的,又脆弱的可憐,尤其是那雙琥珀色的眸子,似被雪水洗滌過,眨眼間全是靈動的嬌怯。
有不加掩飾的眸光灼灼地落在她身上。
那是對所有物的霸道宣示、那是不容覬覦的佔有、那是久經沙場的男人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掠奪本性。
蘇吟兒緩緩抬眸,與陸滿庭四目相對的一瞬間,又急急地垂下眼睫,微紅著耳尖拽緊了寫給他的小小信箋。
陸滿庭輕揚眉梢,唇側的笑意更濃了。
茶會由徐氏操辦。
徐氏笑道:“大人們平日裡忙於朝政,鮮有閒工夫陪我們。今日啊,可得好好聽聽自家女人的心思。”
茶會正式開始,按照座位順序,一一起身將信箋紙遞給自家郎君,由自家郎君當眾誦讀。
打頭的是個微胖的圓臉姑娘,不過十六七歲,梳著新婦髻,據說是左侍郎剛過門的小嬌妻。
她大大咧咧地將信箋紙丟給一個清瘦白淨的男子:“給,好生念,可別唸錯了!”
滿室一陣鬨笑。
左侍郎乾咳了兩聲,起身誦讀。
“睡覺前不許吃大蒜,每晚子時前需得休息,每月有十日不得近身”
左侍郎還沒念完,廳堂裡的男男女女已經笑做一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