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吃了補腦。
午膳繼續,混官場的人幾乎個個是人精,多的是活躍氣氛的高手,場上哪裡還有半分先前不愉快的影子?
汪正卿的夫人徐氏向眾人敬了杯酒,廣袖拂過幾案,無名指上嵌著紅寶石的金驅別緻且優雅。
“感謝大家賞臉,晚些還有茶會。”
大庸國的茶會很有趣,女眷們聚到一起,寫下心中對自家男子的期望,然後拿給男子們看,由男子們當眾誦讀。
這種情況下,好面子的男人往往不忍當面拒絕自家女人,會應下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要求,譬如一整月不許去醉風樓、下朝回家經過宣武門花壇的時候,摘一朵盛開的牡丹花。
當然,也有不懂事的女眷,提的要求過於苛刻,惹急了郎君鬧得當場翻臉的。
蘇吟兒水泠泠的目光落在陸滿庭窄袖的金色祥雲圖上,那祥雲圖用十二種金線織成,是最繁複的江南蘇繡,需得耗上繡娘整整三日的功夫。
陸滿庭遒勁有力的手輕握酒樽,微晃著在腕間把玩,層層光影間,祥雲圖隨著他的動作盪漾著靈動。
陸哥哥曾許下她十七歲的生辰禮物,若是她在茶會上提出她莞爾一笑,桃腮粉若繁花,隱隱生出一絲歡喜的期待。
不過眼下還有更緊要的正經事等著她。
西北方向的角落裡,蘇懷仁與身側的友人交談甚歡。
不斷有同僚向陸滿庭敬酒,說的都是場面上的客氣話,可甭管說什麼,無人敢多瞧蘇吟兒一眼,就連靠近陸滿庭時,也特意選了距離蘇吟兒最遠的位置。
蘇懷仁捧著酒樽而來。
他青衣黑髮、體形偏瘦,分外寬大的袍子隨風飄舞,勾勒出中年文人特有的儒雅氣質,那是完全不同於武將的風骨,可若是看細了,眉眼與蘇蠻頗為相似。
蘇蠻是蘇吟兒已逝的爹爹,曾是陸滿庭最得力的副將。
依照蘇吟兒和蘇懷仁的關係,蘇吟兒得喚對方一聲“伯父”。
蘇蠻生前刻意隱瞞了蘇吟兒的存在,這也就意味著,蘇懷仁並不清楚蘇吟兒是他的侄女。
蘇懷仁:“安國君和蘇小姐男才女貌、佳偶天成,二位大婚的時候,我一定要來沾沾喜氣。”
陸滿庭淺笑著應下,兩人就最近朝堂政事談論了一番,聽他們說話的語氣,平日裡相處得似乎不錯。蘇吟兒念想著正經事,嬌怯怯地輕扯陸滿庭的袖擺。
“陸哥哥,吟兒吃飽了,想出去走走。”
她聲音不大,嬌滴滴的,巴巴望著他的時候像是在撒嬌,有一股不染是非的天真,是任何男兒無法拒絕的美。
陸滿庭扣著蘇吟兒纖腰的大掌緊了緊,清朗的眸底盪漾著熾熱的危險。少頃,他緩緩鬆開她,唇角勾著誘人的弧度。
“好。”
待蘇吟兒起身,陸滿庭意味深長地瞧了蘇懷仁一眼。就這一眼,險些讓蘇懷仁抖掉了手中的酒樽。
蘇懷仁苦笑,小聲道:“安國君,蘇小姐說要找蘇某問些事。蒼天在上,蘇某從不曾見過蘇小姐,與她更是毫無瓜葛。”
陸滿庭仰頭飲了一口桂花釀,特有的桂花清香伴著烈酒的醇香縈繞在齒間。
余光中,蘇吟兒在兩個侍女的陪同下,淺淺行至院外的涼亭,時不時回望向宴會廳的方向,似是有所等待。
“你不敢,”陸滿庭幽幽地看向蘇懷仁,“去吧。”
涼亭裡,蘇懷仁為了避嫌,站到了亭外的白玉雕欄邊上,且一直側身面向中庭。
這是整個庭院裡視野最佳的位置,與斜對面的宴會廳遙遙相望,恰好能讓宴會廳裡的人瞧個一清二楚。
蘇吟兒自知蘇懷仁在忌諱什麼。
寒風習習,裹著刺骨的涼拂過枯黃的芭蕉葉、掛著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