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著的陳木蓮。
“讓她進來吧!”
陳木蓮領著丫鬟徐徐而入,跪在殷娘面前,溫順地行禮問好:“太后萬福!”
殷娘傲慢地仰著下巴,也沒讓陳木蓮起來,只說讓她抬頭。
殷娘好生打量了一會兒,“喲,這不是陳國輔家裡的丫頭麼?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哩,多可愛的女娃娃啊,轉眼間都這麼大了?”
話頭一轉,又說,“是我記錯了麼?從前瞧著多水靈的姑娘,怎地長得如此尖酸刻薄了?”
蘇霓兒躲在簾子後方,險些笑出聲,不由佩服殷娘轉換自如的態度。
但凡前世她能學到殷孃的半分本事,也不至於回回被上門挑釁的鶯鶯燕燕懟得哭兮兮的。
陳木蓮自然也意識到了殷娘言語中的不善,明面上卻是不好得罪殷孃的,更不敢和殷娘對著幹,畢竟殷娘是她未來的“婆母”,她得仔細伺候著。
陳木蓮笑得很是難堪:“興許,興許是蓮兒今日的妝容不適,汙了太后的眼。”
殷娘接過何媽媽遞來的茶水,淺淺地抿了一口。
“嗯,不僅是你的妝容不合適,這衣裳啊,也穿得不合適。”
陳木蓮誠惶誠恐地抬頭,殷娘便指著對方華麗的裳裙說太豔麗了,不符合小姑娘單純天真的氣質,一看就是有心眼的。
“我可沒說你啊,”
殷娘面對陳木蓮幾乎要垮掉的臉,慈愛地笑。
“那些不擇手段的狐狸精,最愛打扮妖嬈、沒個分寸,爭來爭去的。爭什麼呢,活人再討男人歡心,也爭不過死人啊!”
陳木蓮終於聽懂了殷孃的弦外之音。
她本是來送千年人參的,並無惡意,卻被對方拐彎抹角地謾罵。
還以為,還以為那個賤女人死了一個月,太后再悲傷也該放下了。
更何況,今個早朝上,她和陸衛青的婚事已被放到明面上。
縱觀整個上京,除了她陳木蓮,還有誰配得上皇上哥哥?
太后有什麼不滿意的!
陳木蓮從小到大不曾受過這般憋屈,眸底含著淚花,心不甘情不願道,“蓮兒謹遵太后教誨。”
殷娘頷首,語氣客套了幾分,“既是如此,便給我纓兒上三炷香吧!”
大殿的高案上,擺著一個簡單的祭拜臺,祭拜臺有個牌位,是蘇霓兒的。
之所以將牌位放在仁壽宮,只因蘇霓兒“死前”交待,不入陸家祠堂。
做戲做全套,牌位的下方香火灼灼、輕煙嫋嫋。
陳木蓮怔住了,先不說她從進來到現在一直跪著,膝蓋都跪痛了,也不說太后對她的冷嘲熱諷。這些她都受得住。
可讓她給橫刀奪愛的情敵上香,還是攪黃了她的及笄宴、讓她顏面盡失的卑鄙小人上香,她氣得渾身止不住地抖!
“怎地,不願意?”
殷娘笑著,“纓兒可是無上皇親賜的皇太孫妃,按資論輩,那可是仙逝的皇后,還受不得你三跪之禮麼?”
說著,殷娘不耐煩地揮手,“去吧!”
何媽媽也送上三炷香,“陳小姐,這邊請!”
陳木蓮快要氣爆了。
太后非但讓她給最不待見的人上香,還得行三跪之禮,簡直太過分了!
偏生太后說得句句在理,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拒絕,只能不情不願地接過何媽媽手中的香。
突然,陳木蓮想到一個絕妙的好主意。
在上香的時候,佯裝不慎,打翻那個賤人的牌位!
叫她死後也不得安寧,更不得她的祭拜!!!
說幹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