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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和陸衛青相識於微時,可謂青梅竹馬、兩小無猜。
他們歷經困險、福禍相依,便是後來鬧得如此不堪,她也挑不出他入宮前的半分錯來。
然而呢?
那般愛她入骨、憐惜她、珍重她的人,最後還不是變心了?
她被傷透了,再也不願相信男人哄她的甜言蜜語,再不想墮入情網,就想守著殷娘,平平淡淡過完這一生。
可這些,她無法講給殷娘聽。
“傻孩子,”殷娘微溼了眼眶,撫摸著蘇霓兒的頭,“哪有女子不嫁人的?”
言語間,殷娘給何媽媽使了個眼色,何媽媽立即心領神會。
“哎呦喂,小姐,嫁不嫁人豈是您想不想的?您瞅瞅,這十里八親的,但凡家裡有個未娶妻的,誰不惦記您?咱們府外頭的石板路都快被喜婆塌破啦!”
蘇霓兒長得算不上絕色,可恰到好處的曲線,配上瑩白的肌膚和姣好的面容,總有一股子讓人想狠狠憐惜的衝動。
整個豐縣的青年才俊,都想著把這朵嬌花折下。
激得殷娘不得不提前做打算。
陡然,何媽媽猛地一拍大腿。
“夫人,小姐長得這般好看,脾性好,又是個體貼人的,若是少爺回來相中了小姐怎麼辦?”
殷娘狀似沒想到,愣了愣。
“好像也不錯?既然纓兒遲早要嫁人,嫁給我筠兒,豈不是更好?”
筠兒是殷孃的兒子。
全名叫什麼,蘇霓兒沒問過,只知這是對方的小名。
熟人熟事、知根知底的,既不擔心蘇霓兒出嫁後被婆家為難,也不擔心未來的夫婿欺辱蘇霓兒。
但凡筠兒做了一丁點兒對不起蘇霓兒的事,哪怕是說話的語氣重了,殷娘都能給蘇霓兒撐腰!
眾人跟唱評書似的,你一句我一句,變著花樣數蘇霓兒嫁過來的好。
蘇霓兒就跟沒聽見似的,徑直走到矮几前,倒了碗涼茶,又抓了塊瓜果。
瓜果配涼茶,盛夏最是消暑。
殷娘摸不透女兒的想法,暗地裡扯了扯何媽媽的衣角,何媽媽立即上前,人尚未湊近,蘇霓兒就開口了。
“娘,您和何媽媽唱的這出雙簧戲,女兒早瞧出來啦。”
殷娘被戳破心事,也不生氣,只笑,攬過蘇霓兒,將她的手兒握在掌心。
“娘不是擔心嚇著你麼?”
蘇霓兒鼻頭酸澀,給殷娘倒了盞茶,又把裝著瓜果的漆盤推至殷娘跟前,乖乖巧巧地靠在殷娘肩頭。
“娘,女兒曉得您疼我,捨不得我遠嫁。可婚姻之事講究緣分,興許女兒和哥哥沒有夫妻之緣呢?”
不是蘇霓兒執意孤行,是她壓根沒想過要嫁人,誰都不嫁。
八年前她重生後,遇見十歲的陸衛青,想盡一切法子報了仇,心中釋然了些。
後來她不辭而別、悄然離去,她便覺得過往的愛恨情仇也一併離去了。
如今看得淡了,對情情愛愛全然提不起興趣。
殷娘卻說姻緣父母定。
天下父母有幾個不為自家孩子好的?
蘇霓兒還小,不懂,縱是盲婚啞嫁,婚後在一起久了,慢慢也能磨出感情的。
“你是沒見過你哥。你哥生得極好,娘保證,你見到了一定歡喜。”
蘇霓兒擰著眉梢沒回話。
單說容貌,有誰比得過陸衛青?俊朗的五官、如山的劍眉、微醺的桃花眼那樣頂頂好看的男兒,不也一樣傷了她?
眾人見蘇霓兒不吭聲,以為她動搖了,變著方子說這樁婚事的好。
何媽媽:“小姐,您不是想留在夫人身側麼?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