腳步聲響起,幾十個侍衛將東巷包圍,攔住來來往往的行人。
她的木門被殘i暴地踢開,侍衛們將她強行按壓跪在地上。
一個衣著富貴的中年男人從轎子裡走出來,嫌棄地撫了撫肩頭沾染的灰,似乎不太確定真的是這兒。
他陰沉著臉、氣勢頗嚴,輕蔑地看向地上跪著的蘇霓兒。
“抬起頭來。”
他左右瞧了瞧,一瞬間的驚豔后,恢復那趾高氣昂的神色。
“你就是蘇霓兒?陸衛青執意要娶的人?”
蘇霓兒不知男人是誰,可看對方浩浩蕩蕩的架勢以及他的衣著打扮,確信對方是個大官。
蘇霓兒誠惶誠恐:“回,回大人的話,是的。今日是我和陸衛青的大婚之喜,您要是不嫌棄”
“放肆!”
男人厲色瞪向她,她嚇得一縮,忙低下頭。
男人適才臉色好看了些,語氣依舊咄咄逼人。
“無知婦孺曉得何為大婚之喜?”
他冷冷地走到她跟前,用腳尖勾起她的下巴,強迫她迎上他的審視。
——“你們可有三書六聘、媒人牽線?可有合過生辰八字、告知雙方父母?”
“可有納彩、問名、請期和親迎?可有上書官府立下婚誓?”
“你們什麼都沒有,這婚事如何作數!”
一連串的問題讓蘇霓兒呆怔了。
她本就沒讀過書,唯一認得的幾個大字還是陸衛青教的,哪裡曉得成婚需要這些?
她什麼都聽不進去,只聽見對方說他們的婚事不作數。
她是無知婦孺,卻也是有脾氣的,任誰大婚之日被潑了盆冷水,心頭也不高興。
“我們小時候對著石頭拜過天地,我們住在一起、有夫妻之實,我們會生很多很多小孩。就算您不認,我們依舊是夫妻!”
男人冷嗤,“性子還挺倔”,頓了頓,“知道你們這種叫什麼嗎?外室!你頂多算是陸衛青養的外室,娶不進家門的那種。”
“外室”是男人養在外頭的狐狸精,進不了族譜、入不了祠堂、死了也無名無分。
蘇霓兒:“你胡說!”
男人輕蔑一笑,“你出身名門、端莊賢惠?還是知書達理、琴棋書畫樣樣不差?你能相夫教子還是掌管後院?”
“你不過一個有人生沒人養的小乞丐,如何配得上陸衛青!”
蘇霓兒被挖苦得無言以對。
這是她的痛處,她知道。
也知道陸衛青並非池中之物,有才學、會武功,將來一定有出息。
可那是她的夫君啊!和她一起生活了八年的夫君,她有一口飯也會省下半口給他的夫君啊!
不是說糟糠之妻不下堂麼?不是說患難夫妻百日恩麼?
她怎就配不上他?怎就配不上了!
男人拿出一箱銀子,“不若就現在,趁他沒回來,你還能走得體面。”
蘇霓兒壓根沒看那箱沉甸甸的銀子。
“休想!我絕不會離開他!我就算死,也死在他跟前!”
男人揉了揉太陽穴,似是不耐,“年輕人,莫要太固執。有時候適當的後退,是一種成全。”
蘇霓兒不依,說什麼也不依。
她不明白了,好好的婚禮,怎地突然變成這樣?想起陸衛青一大早急匆匆地跑出去,她忽地就慌了,歇斯底里地大喊。
“是不是你?是不是你讓陸衛青走的?你要拆散我們?憑什麼?憑什麼!”
男人站在破舊的木門前,擋住大部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