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
陸衛青白淨的耳尖泛著燙人的紅,別開目光。
“夫君是男子,豈能做這種這種有傷風化的事?”
蘇霓兒不服氣,在他結實的肩頭用力咬一口:“我不管,夫君今日必須得親我一下,我已經長大了,是大姑娘了!”
陸衛青將懷中的人兒扒拉開,蘇霓兒就把他反壓在木板床上,毫無章法地亂親
那些甜蜜歡快的過往啊,
是陸衛青滿是恨意的苦難生涯裡,一抹救贖的光
郊外的亂葬崗,陸衛青跌跌撞撞跪在雨夜裡。
原來,蘇霓兒是他的娘子,是他人生最昏暗、最絕望時刻的救贖,是險些喪命也要為他摘神仙草的救命恩人;
是有一口吃的會分一半給他的人,是屁顛屁顛跟在他身後、無論他說什麼她會信的小丫頭,是患難與共、貧苦相隨的另一半;
是他懵懂青春的戀人,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疼愛的人,是他寧願放棄皇位也要追逐的人!
他們入宮前的生活啊,十年的兩小無猜、青梅竹馬啊,全毀在皇宮中、毀在她逃不出的高牆裡、毀在鋪天蓋地的謾罵和責備聲裡!
想起她前世在皇宮受到的屈辱、想起他那時迫不得已的沉默、想起國輔大人對她的誣陷、想起那場莫名其妙的大火
他恨透了傷她的那些人,恨透了無能為力的自己!
哪怕在她死後的三年裡,他用盡一切手段扳倒國輔大人、扳倒曾經傷害過她的那些人、並用自個的生命為之殉i情,他依然無法原諒自己!
漫天的大雨洗不去他臉上的痛,他跪在雨地裡,翻遍了所有的角落,執著地尋找蘇霓兒的屍體。
他怎麼能?
如何能!
他怎麼可以!!!
是他,是他下令將蘇霓兒的屍體扔到亂葬崗;
是他自尊心作祟,不顧她死前悽悽慘慘的境遇,強忍著不去看望她;
哪怕重活一次,他也不曾溫暖過她!!!
而重生後兒時的相處,八年前她對十歲的他不加掩飾的“報復”,那些曾經讓他耿耿於懷、憤恨記了八年的仇怨,不過是她微不足道的宣洩罷了!
她沒有忘,從未忘記過他!
她記得他們的情,才會讓他在冰天雪地裡洗衣做飯、才會讓他爬無回山摘神仙草;
她同樣記得入宮後的不堪、入宮後的恥辱、入宮後的誤會,才會對他如此淡漠和絕情!
她愛過他,也記恨著他!
說什麼“兩清”她和他兩世的情,如何能清!
他跌坐在雨夜裡,從天光微亮尋到暴雨突至、再到黑夜降臨。
白淨的指滿是烏黑的泥,明黃色的龍袍變得汙濁不堪。他在各個沒有墓碑的墳前,發瘋似地用手刨。
五指染上鮮血,他像感覺不到疼似的,翻開一具具屍體,撥開對方臉上的泥,不是,又接著往下找。
無論禁衛軍怎麼勸、怎麼拉,哪怕地上跪了好多人、哪怕搬出了登基大典尚未舉行、搬出了皇爺爺,他也不為所動。
雨水潑在他臉上,辨不出是淚水還是雨水,也看不出俊朗矜貴的模樣,倒顯得異常的狼狽。
他不在乎,不斷重複尋找蘇霓兒的動作,聲音暗啞且絕望。
——“別怕,娘子!夫君來尋你了,夫君帶你回家,帶你回家”
陸衛青不知道,在亂葬崗不遠處的密林裡,一個穿著明黃色紗裙的纖弱女子,撐著一把油紙傘,隱在看不見的密林深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