尋常人家裡有喪事,大抵悲慟,不說守孝守個三年五載,至少一月忌葷忌喜忌同房,很顯然李老爺是憋得太久,尋著今日出府帶的人少,想疏解疏解。
可蘇霓兒無意做了偷聽賊,心下依舊臊得慌。
一雙寬厚的大掌及時覆住蘇霓兒的雙耳,將她捂得嚴實。
蘇霓兒再聽不到羞人的親熱聲,耳畔只有“嗡嗡嗡”的聲響。錯愕中,她看見陸衛青微紅著耳尖,眉頭蹙得很死。
蘇霓兒翻了個白眼,用身上的絲帕堵住陸衛青的耳朵
終於,前面的兩口子歇火了。
窸窸窣窣,是衣料摩擦的聲音,又一陣沉默後,李家夫人開口了,聲音有些暗啞,軟綿綿的,沒什麼力氣,似又透著幾分不忍。
——“老爺,雖說這事已經過了,可我心裡頭始終不安。”
李老爺:“怕兩個小鬼纏你?莫信這些,冤有頭債有主,咱倆只是替人辦事,怪不得我們。”
蘇霓兒料到李老爺在朝中的勢力單薄,是萬萬不敢動皇太孫的。這場冥婚背後定有指使。
可究竟是誰呢?
蘇霓兒不得而知,也不在意。
她在意的是李夫人為何要冤枉一個“死人”偷鐲子,這於李府而言,能有什麼好處?
李夫人又道:“話雖如此,可死者為大,我們這樣詆譭一個小姑娘、壞她名聲,不厚道。”
李老爺嘆氣:“誰知道國輔大人怎麼想的?他要誰死誰就得死,連陛下都忌憚三分,更何況一個死了都沒人問的小乞丐?國輔大人說是她偷的,那便是她偷的。”
蘇霓兒大駭。
原來,殘忍地將她活埋、在她死後亦不讓她安寧的罪魁禍首,是國輔大人!
刺骨的恨意自腳底升起,疼得她直哆嗦。
她知道國輔大人不待見她,知道國輔大人恨她可她私底下總抱著那麼一丁點的奢望,盼著對方還能有一絲絲的人i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