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眼變幻莫測的天,決定要做點什麼。
她在眼角周圍畫了濃暈的妝、眉間點了花鈿,又蒙了面紗,確定旁人不會輕易認出她,才撐了一把油紙傘踩入雨簾。
有了太後的令牌掛腰,一路上很順利,宮人見著她皆低頭避讓。
在經過一處長廊拐角處時,蘇霓兒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。
——“下雨了,皇太孫妃最喜歡躺在窗邊的軟塌上,聽屋簷下的水滴聲。哎,今個這秋雨,皇太孫妃定會歡喜”
說話的人是青衣,蹲在僻靜的長廊拐角處,背對著蘇霓兒,手裡拿著一截小木棍,無聊地撥弄屋簷下蔓延的水滴。
青衣晃了晃精緻的繡花鞋,繡花鞋上薔薇花飛揚。
——“皇太孫妃生前最愛薔薇花了。都說喜物招魂,我這都穿了一個月,也沒見她來找我。哎!”
唉聲嘆氣的調調是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哀愁,卻直暖了蘇霓兒的心窩子。
蘇霓兒站在青衣身後,柔聲道,“你很想見到她嗎?”
青衣沒有回頭,自顧自地撥弄手中的小木棍。
“對呀,皇太孫妃生前對我可好了!”
蘇霓兒:“可是她已經死了。再見到她,你不會怕嗎?”
“這有什麼!”青衣很是不以為然,“皇太孫妃是我最親近的人,我做夢到想”
陡然,青衣忽地不說話了,拿著小木棍的手抖個不停。
身後的聲音過於熟悉,青衣不用回頭也能猜到是誰。
她稍稍側頭,恰好看到一截飄逸的白色紗裙,一口氣提不上來,整個人歪歪倒倒的,往面前的雨水裡倒去。
蘇霓兒趕緊攬住她,“你不是說不怕我麼?還沒說兩句話呢,你就青衣?青衣!”
得嘞,蘇霓兒不說還好,一說真將青衣嚇暈過去了。
蘇霓兒急死了,使勁掐青衣的人中、用力拍青衣的臉。
“我就知道你會被嚇著,才一直不來找你!怪我,我馬上走,馬上走!行不?”
蘇霓兒正要放開青衣、喊人來救青衣,繁複的袖擺卻被青衣拽得死死的。
青衣眉頭緊鎖,似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,悠悠地睜開眼,正對上蘇霓兒蒙著面紗的臉。
青衣怔怔地瞧著蘇霓兒,從一開始的不確定到驚愕再到恍惚,仿若不認識面前的人。
蘇霓兒乾脆取了面紗,“還沒認出來麼?”
青衣卻是猛地一聲尖叫。
——“啊!!!”
蘇霓兒急急堵住青衣的嘴,堵住青衣剩下的驚恐,將青衣抵在冰冷的廊柱上。
幸得這兒偏僻,沒什麼過往的宮人,否則真得穿幫了。
蘇霓兒對著青衣使勁搖頭。
——“噓,冷靜點!”
“我不是鬼,我是人!我沒死!”
“上次是假的,做戲給你們看的,娘也知道!”
在蘇霓兒的再三解釋下,青衣瞪大的眸漸漸平復。
蘇霓兒適才放鬆捂著青衣嘴的力道,唬道。
“莫要再喊。再喊,那些道士該衝出來抓我,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!”
聽到這句話,掙扎的青衣徹底乖巧了,既不鬧也不抖了,直愣愣地凝視著蘇霓兒。
蘇霓兒緩緩吐出一口濁氣,鬆開青衣。
青衣就這樣撲進蘇霓兒的懷裡,摟住蘇霓兒的脖子,嗚嗚地哭咽起來。
“皇太孫妃奴婢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!”
好生勸慰了一番,青衣才漸漸接受蘇霓兒還活著的事實,當即表示要搬去蘇霓兒的小院子、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