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酒的同僚也並未離去。
按照禮節,陸衛青會拿起酒盞,說些“久等了”的客套話,然後喝下葡萄酒。
陸衛青聞言身子一頓,幽邃的眸暗了又暗,卻也沒說什麼,只斜睨到血跡斑斑的手背時,忽地就笑了。
她的確是只會饒人的貓,翹著毛茸茸的尾巴,趾高氣昂,稍不合她意就暴跳如雷,可危險來臨的時候
他幽邃的眸子湧起一股暖意。
他勾起酒盞,對等候多時的同僚表示歉意。
同僚:“陸大人同未婚妻感情甚篤,真是羨煞。某的妻子兇悍,常常惹得某頭疼。改日得空了,再向陸大人討教。”
都是混官場的人,什麼話當講不當講還是清楚的,三言兩語就活躍了氣氛。
陸衛青頷首,舉起葡萄酒。
蘇霓兒一怔,扯他的袖擺,“都說了別喝,你怎麼不聽呢?”
這回蘇霓兒沒慣著他,半嗔半怒的責備,一桌人都聽見了。
同僚笑著調侃:“嫂子,您這就不對了。陸大人酒量好著呢,灌不醉的。”
陸衛青則微晃著琉璃酒盞,既不拒絕也不應下,斜勾著魅惑的唇側,饒有興致。
蘇霓兒一嗤,“嗨,我也不想做惡人,但他真的喝不得,你們就別為難他了。”
同僚不服,“那可不行,嫂子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,陸大人這酒可喝定了。”
這種擋酒的伎倆男人們見慣了,多不當真,說說笑笑就是圖個熱鬧。
蘇霓兒狀似為難,側眸問陸衛青,猶猶豫豫道,“能說不?”
陸衛青挑著眉梢不回話,卻也沒反對。
蘇霓兒嗤笑,索性大喇喇地講了。
“大夫說他近日虛得很,開了大補的湯藥,得忌酒。”
喧囂的宴會廳就這樣靜下來,敬酒的同僚更是震在原地,一動不動。
這個資訊量實在太大了。
所有的人都看向臉色鐵青的陸衛青。
年紀輕輕的,長得又高又俊朗,雖算不得壯實,但絕對是精瘦型的肌肉男,不知勾了多少京中女子的魂,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?
賓客們不願意相信,可私下又覺得不會有女子這般埋汰自家男兒,不得不信。
再看陸衛青,皆是一副惋惜神色。
尤其是女眷們,捏著帕子交頭接耳,想說什麼又不敢大聲說,視線不斷往下,接著一怔,搖了搖頭,拉過鄰座未出閣的女友,開始新一輪的交頭接耳
整個宴會廳,氛圍變得異常詭異。
陸衛青的胸腔抖了又抖,先前的好心情一掃而光。
他憋著一口悶氣,面色陰沉,卻也沒解釋,端了琉璃酒盞一飲而盡。
“無妨,我受得住。”
這幾個字像是從他的齒縫裡擠出來的。
低沉的男中音似解釋,又不似,讓原本撲朔迷離的事件多了一絲說不出的神秘。
敬酒的同僚趕緊接話,“是是是,別別別,不喝也行”
陸衛青氣勢凌厲地瞪了對方一眼,對方立即噤若寒蟬,仰頭悶了酒,溜了。
自那以後,再無人來敬酒。
陸衛青的面色更沉了。
蘇霓兒翻了個白眼。
都勸到這份上了,他執意要喝,那便是他自討的。晚些欲i火i焚i身的時候,可有得他受!
陸衛青獨自悶著酒,渾身的氣息又急又沉,偶爾探過來的眼神,帶著瘮人的涼意,似要殺人一般,偏生蘇霓兒是個不怕死的,瞧著陸衛青耳尖不正常的紅,問他。
“你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