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句話多少有些迫不得已,並非心甘情願。既是明面上愛得死去活來的小兩口,面子這玩意兒總得顧及。
可如此一來,今晚必須趕回上京。
蘇霓兒:“誰,誰讓你陪我的?這些虛的東西,我一點不在意!大不了,我的生辰宴晚幾天辦,你到時候給我補過,行不?”
陸衛青冷淡淡地側身,不再言語,拒絕的姿態明顯。
蘇霓兒瞬間就焉了。
馬車行過城門上了官道,彎彎繞繞,追著不斷西移的旭日,走了兩三個時辰,而前面殷娘乘坐的馬車沒有半分要停下來的意思。
眼看距離上京越來越近,蘇霓兒心中的恐慌愈發肆溢。
她伸了個誇張的懶腰,捂著空空的肚子。
“哥哥,這都晌午了,你不餓麼?你扛得住,我和娘不行。呵,我起得晚,沒用早膳,你知道的。”
陸衛青斜倚在軟凳上小憩,聽見蘇霓兒的話沒睜眼,打了個響指。
外頭馬背上的清袂快速跑上前,從窗外遞進來一個食盒。
盒子裡裝著一盒桂花酥和幾樣涼拌小菜,就著早上熬的桂圓蓮子粥,盛夏用最是可口。
陸衛青懶懶地掀開眼皮,示意蘇霓兒用午膳。
蘇霓兒訕訕一笑,顧不得馬車沒停,抱著食盒就要往下跳,“我給娘送去,”
卻被陸衛青用劍柄攔下,“娘有。”
蘇霓兒頓住,一副不放心的模樣,“那我也得看看。”
陸衛青手中的寶劍橫在車簾處,攔住蘇霓兒往下跳的衝動。
他眉眼一挑。
一個上午,馬車行了不過三個時辰,蘇霓兒不是腰痠背痛就是腿麻,央著求著要下馬車活動活動;
等下了馬車,小解一次需半炷香的功夫、抓個癩蛤蟆不慎跌入臭水溝、再蹲在溪邊洗個花裙子磨蹭半天。
最要命的,是她不知哪來這麼多話,和隨行的侍衛官差挨個打招呼,關心人家累不累、熱不熱,熱情到沒人敢理她;
最後,她只好對著馬兒噗嗤噗嗤的鼻孔,默默唸上許久。
照這個進度,三天三日也到不了上京。
最可笑的是,她每回出馬車,都得抱著她裝首飾的小木箱,走到哪抱到哪,絕不離手,搞得好像陸衛青很惦記她那點寶貝似的。
陸衛青沉聲道:“鬧夠了沒有?”
“沒有啊,你是不是誤會了?”
蘇霓兒佯裝無辜,“我就是心疼娘,沒別的意思。”
陸衛青面色微沉,拿劍柄的另一端指了指她懷裡的漆紅色小木箱。
“放下,我就許你出去。”
蘇霓兒的後面泛起一陣惡寒,搞不懂陸衛青為何突然如此,總覺得他是不是猜到了什麼。
他那如鷹般銳利的眸似要看透她的靈魂,叫她無處躲藏。
她反將小木箱抱得更緊了。
恰在此時,前面殷娘乘坐的馬車忽然停了,陸衛青不得不讓隊伍跟著停下。
青衣小跑過來,隔著車簾行禮:“少爺,夫人說歇會兒,讓大傢伙墊墊肚子再走。”
此處是一片密林,蔥鬱的古樹遮天蔽日,是稍作歇息的好地方。
蘇霓兒忙望向車外,故作欣喜的模樣。
“看吧,我和娘心有靈犀,想到一塊兒去了。”
陸衛青犀利的視線掃過她懷裡的小木箱,以及她抱著小木箱緊繃的五指。
他掩下長睫,遮住眸底的疑惑,沒有說話。
蘇霓兒總算鬆口氣,撩開車簾。
青衣侯在外頭,手裡拖著一個精緻的漆盤,漆盤裡裝著幾個炸糊了的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