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,我不是故意佔你便宜的。”
陸衛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俊美的臉上沒多少表情,擰眉注視著遠方,而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幽邃,斜向上的眼尾染了些許的紅意。
蘇霓兒根本沒有心思關注這些。
站穩後,最先檢查她的帷帽是否異樣。
帷帽共分兩層,一層是紫色的罩紗,一層是白色的絹紗。
絹紗已經溼透了,不要緊,將紫色的罩紗護好,陸衛青看不清她的面容就好。
可帷帽歪歪斜斜的,得弄正了才行。
捯飭間,她的左臂到了傘外,陸衛青把雨傘往她左臂的方向斜了斜,蘇霓兒也跟著往左側移了移,那受傷的左臂依舊露在風雨中。
陸衛青:“你左臂碰到水了。”
“啊?”蘇霓兒好不容易把帷帽戴正了,吁了一口氣,仰著頭問陸衛青,“你剛才說什麼?”
殊不知她對帷帽的過分在意,被一旁的陸衛青清清楚楚地瞧在眼底。
他劍眉深蹙,沒再言語。
終於,兩人到了冬雅閣。
蘇霓兒挽著裙襬跳上石階,抖了抖腳上的泥,回身想同陸衛青說聲謝謝,陸衛青已經極快地遠去,消失在院子裡的芭蕉樹外
茗香居內,何媽媽合上半掩的雕花窗,垂手走到殷娘跟前。
“夫人,少爺已經送小姐回屋了。”
殷娘還在為兩個孩子欺哄她的事生氣,瞧著一桌子的美味佳餚也沒什麼胃口,聞言總算欣慰些了。
“他還算做了件人事。把人家傷成那樣,也難怪纓兒怕他。”
平日裡筠兒行事極其穩重,怎的一回來就和纓兒鬧成那樣?兩人之間的彆扭藏不藏不住。
一查,果真有事瞞著她。
害纓兒受傷的人竟是筠兒!
雖說是不長眼的板車驚到了馬兒,但錯了終究是錯了。
至於兩人之間的你來我往,殷娘都不用問,也能猜個大概。
依著纓兒不服輸的性子,筠兒臉上的巴掌印定是纓兒留下的。
哎,真是對冤家!
殷娘:“那混小子沒厚著臉皮進去避避雨?纓兒瞧他渾身溼透了,也沒說讓他歇歇、拿張帕子給他擦擦臉?”
何媽媽嘆一口氣,搖頭。
呵,一個二個的,還真是沒心。
郎無情妹無意,湊到一塊兒去了!
似想到什麼,殷娘眉心一跳。
“對了,你去和那逆子說,讓他往後在家裡莫要穿成這樣。把玉扳指取了,佩劍收了鞋也換了!”
年紀輕輕的,穿得那麼老成做什麼?
一身的赤黑色錦袍,心口袖口繡著張牙舞爪的獵獸,壓得人都快喘不過氣了,哪個小姑娘能歡喜?
再看他大拇指上戴著的墨玉扳指、腰間佩著的長柄寶劍、腳上踩著的黑色皂靴
她瞧著糟心!
冬雅閣內,蘇霓兒換了身乾淨的衣裳,躺在紅木色的拔步床內,聽著窗外雨打芭蕉葉的聲響,翻來覆去睡不著。
她想起前世及笄那日發生的事。
當時,她在上京最大的酒樓賣花。
那日格外熱鬧,也不知是哪位官家在辦生辰宴,竟和她的生辰是同一日。
官家大方,賞了酒樓裡的下人吃食和酒水,蘇霓兒高高興興地用了,誰知她還沒出酒樓,整個人就暈乎乎的,腦子更是亂糟糟的。
她也不知怎麼了,以為是尋常著了風寒,想著賣完籃子裡的桂花再走,拖著昏沉沉的身子輾轉於賓客間,卻被不懷好意的浪i蕩公子哥捉著調侃。
委屈難脫之際,陸衛青急急趕來,一刀砍斷公子哥的手,將她帶離現場。
可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