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你是圖一時之快,我卻被人視作偷到油吃的小老鼠,又好比小掘金娘子找到戶頭。」
他笑著搖頭嘆氣。
「我已經苦了這麼久,熬出頭來,不在乎歸宿,倒是求想享受,正式地、理智地、愉快地,談一次戀愛。」
「這倒又不是怕人見笑了。」
我心想,笑死他們,祝他們嗆死。
「你已搬回去同咪咪住?」
「最不喜歡人家打聽我的訊息。」
「我還算是『人家』,他點點頭,」「咪咪對我還比你親密一點。」
「你同咪咪說過話?」
「今早。」
他真有點能耐。
「她說什麼?」
「我答應這是我們的秘密。」
「太信任男人,她是要吃虧的。」
他取出一支平扁盒子,「請笑納。」
一看就知道是什麼,我說:「請收回去,我用不著這樣的東西。」
他很詫異:「是你親自挑選的。」
我暗怪老牌顧玉梨太貪,「先放在你處。」
「好,女人有改變主意三千次的權利。」
「我到家了。」
「稍後接你晚飯?」
「我想休息。」
區慕宗凝視我,「你使我心醉喜悅銷魂著魔,你的嫵媚誘惑我。」
我笑出來,「真好聽,謝謝你。」
心想,男人到了那種年紀還有資格說傻裡傻氣的話,這就是兩性至大的區別。
深深嘆口氣。
浸在浴缸裡閉上眼睛,要設法尋找少年顧玉梨,應該不太困難,我知道她會到什麼地方去,除去在百老匯跳舞,還有一間叫鴉片窟的酒巴。
真可怖,竟會在那種地方出入尋求麻醉。
年輕人行徑真的匪夷所思。
幸虧咪咪健康得多,不是沒有異性朋友,但一切都在陽光下進行,免得我掛慮得頭髮白。
電話響,我在浴室接聽。
「顧小姐。」是秘書的聲音。
「你還沒下班?」
「我在查你交代的那件事。」第四章要命,「有訊息嗎?」得重重賞她。
「你要找的鄭傳書,公司裡就有一位。」
「啊!」
「我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熟,先到人事部去看一看,免得找遍天下,卻忘了看自家腳底下。」
「幹得好。」
「鄭傳書今年四十歲,加入本公司有一年,他自張董王工程公司轉過來。」
我呆住,年齡背景全對,沒想到是同事,咫尺天涯。
「他是前公司裁員不得已出來的,起薪點比較低。」
「他是否畢業自馬利蘭大學?」
「正是。」
是他了,我頹然,得來全不費功夫。
「是史蔑夫的下屬?」我問。
「正是,史蔑夫對他的報告不夠中肯。」
那表示他不懂孔雀開屏,也不屑拍馬屁,如非專業人士,早已危危乎,現在混口飯吃尚不成問題。
我說:「明天再說。」
「是。」
該夜做夢,竟看到衣衫襤褸的鄭傳書,拉著我的手不放。
第二天清早,到公司第一件事便是找到工程部去。
他還未上班,寫字檯上很整潔,什麼蛛絲馬跡都沒有,連小小的照相框也欠奉,自此可知,他不過當這裡是暫來歇腳的地方。
這態度是正確的,只要把工作做好便可,何苦灌注太多感情在一份職業裡。
有人認得我,「顧小姐,稀客稀客。」
「鄭先生通常幾點鐘回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