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 正經的蘇繡傳人,旁人有錢都未必請得動。
原本她也只是想在成衣鋪子裡捎帶幾條貴重的帕子,那些喜歡的官家小姐, 富家小姐自然會買, 也藉此開啟他們的名聲,可因為對家壓價混淆市場, 她這帕子連出頭的機會都沒有, 只能束之高閣。
與其讓帕上生塵土,不如讓它用在有意義的地方。
吳惜花笑的大方, “這帕子固然貴重,但哪裡抵得上夫人您情義貴重呢?您肯在我這樣艱難的時候施予援手,幫我一把,便是送您幾張帕子又能如何, 再多的錢也抵不上人與人之間的情誼呀。”
人家都這樣說了,她再拒絕便也說不過去。
江舒寧遂依著自己喜好選了兩張帕子。
一張石榴海棠花紋,一張鴻雁南飛圖樣。
又說了會兒話, 江舒寧覺著時候不早,便辭別吳惜花回了官舍。
在臨走前, 那吳惜花又是好一番客套,說那衣服一做好,便會遣人去府上知會,只管來取便是。
江舒寧笑著說好。
俗話說吃人嘴軟,拿人手短。那無錫花可謂秉持著這一觀點, 先以施情了。
既接了她這一番好處,江舒寧想,來日去赴那位劉夫人的約時,自己也未嘗不可穿吳惜花家的衣服。
既是試探,又是回情。
江舒寧與冬青一道上了馬車,掀開側邊的窗幔,她望著一路繁華的街市,若有所思。
冬青此時已然憋了一肚子的話,兩隻素手絞著帕子,自己猶豫了許久,終還是按捺不住要將這些話說出來。
“小姐,您為何要答應那女商,左不過是一件衣服的事,若是得罪了那位劉夫人,不是不划算麼?”
江舒寧垂眸便注意到被冬青抓皺的帕子,她眉眼一彎,將冬青的手輕輕鬆開。
“夫君既做了巡撫,免不得就要與那位起了衝突,我們這事在那些大事面前根本算不得什麼,再說了,若是那位劉夫人這點容忍之量都沒有,又哪裡值得我們尊敬呢。”
淮安不過是那位布政使統轄的十座府城中,其中一府,因為地勢原因,才較其他地方要多受些重視。
人,總共才一雙眼,許多事情不是全都看得過來的。
且那位大人,不出三年便會下臺。抄家流放,下場令人唏噓。
興許那位大人的下臺,還會有不少她夫君的手筆。那她又有什麼必要,去處處考量那位劉夫人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親戚。
冬青心底雖還有些擔憂,但看著自己小姐平靜的臉色,自己也漸漸生出些冷靜,那份擔憂隨之消散了不少。
也對,他們小姐可是禮部尚書之女,何必害怕一個地方官員夫人的親戚。
這般想著冬青,便覺得自己方才實在是有些杞人憂天了。
江舒寧回到官舍時,已差不多是將用晚膳的時候,周嬤嬤那邊著人整理圓桌,從一邊的小廚房將準備好的菜餚端了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