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平靜的過了四年, 直到江舒寧都以為她這輩子,都會如同這四年一般,安安穩穩的這般過去。
崇仁帝在位四十五年, 宣承四十五年。這日早朝上到一半, 坐在高階之上的崇仁帝突然昏迷,丹陛下的滿朝文武猝不及防,一時間手忙腳亂。
太子被召入了承乾殿, 諸位臣工跪坐在殿外, 靜靜等候殿內的訊息。
就這麼過去了五個時辰,裡頭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可跪在外面的臣工即便再疲累, 再難受, 也沒一個趕離開,最多是戰戰兢兢, 交頭接耳,面面相覷。
夜半三更,已經有不少大臣暈了過去,太子心地寬仁, 特遣了司禮監秉筆太監讓諸位大臣無需在此等候。
紀旻敘與幾位內閣大臣,則守在殿內,五個時辰過去皆是滴水未進。
終於, 在破曉時分,崇仁帝輾轉醒來。
這一場, 突然的危機無疑給諸位大臣們敲響了警鐘。他們這位少年繼位,在位四十五年的帝王,身體已然遲暮。
恐怕,時日無多了。
江舒寧膽戰心驚,得知朝堂上的訊息後, 便一直惴惴不安,直到等來深更半夜回來的紀旻敘後,心裡才鬆了一口氣。
紀旻敘一如既往的冷靜,面色沒什麼變化。他只握著江舒寧的手,抓得很緊,叫她放心安心。
他的阿寧,這輩子有他護著,不會出事的。
不會去承擔那莫須有的謀反牽連,更不用落籍淪為樂戶。
看著已經安然睡下的江舒寧,紀旻敘目光溫柔,傾身過去,輕輕啄了啄她眼角。
時候差不多了,想來陸行謙應該收到那封信了。既然收到,那就知道他該怎麼做了。
紀旻敘低垂著頭,一雙眼睛深邃黢黑,辨不出情緒。只是那隻漂亮的手,一點一點的撫弄著,身邊呼吸清淺女子的髮尾。
趙弘墨,亂邦後裔。
徐寅,野心朝朝的亂臣賊子。
沆瀣一氣狼狽為奸,皆留不得。
幾個月後的某一日,江舒寧在房中做女工,白芍腳步匆匆的自院子外面進來,模樣瞧著有幾分慌張,髮髻都跑歪了幾分。
周嬤嬤向來教導下人遇事處變不驚,心態寬和,白芍如今這般模樣,完完全全和她平時教的不同。
周嬤嬤板著臉,訓誡她,“如此著急做什麼,有事的話便慢慢說,你這副模樣是想嚇到小姐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