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芷清到這般地步,再說,這徐芷清的父親和江舒寧的父親雖說是同僚不假,可實實在在也是互為對手啊。
這不就成了長他人志氣自己滅自己威風?
徐芷清將目光轉向江舒寧,輕挑嘴角,“江小姐過獎。”
這話進了徐芷泠耳裡確無比舒服。江侍郎這女兒倒是教得不錯,說話中聽,只是想起方才太子的誇獎,她心裡仍有些芥蒂。
她似乎聽聞過,這江侍郎的女兒與武安侯世子是有娃娃親的呀。
徐芷泠眉目含笑,揚聲道:“你們都是不錯的,相互誇獎還推諉起來了?”
她眉眼一轉,視線又調到了陸行謙身上,“早就聽聞陸世子少年英雄氣度不凡,今天見著了當真是名不虛傳,江小姐這般聰慧美貌,英雄配佳人,這真是天生一對啊。”
這話一出,江舒寧心口又是一窒。
江家與陸家有意結親的事並沒有太多人知曉,大多數人知道的,只是他們兩家關係較好而已。且江舒寧還未及笄,此時談論婚事,言之尚早。
但聽這話,這成王側妃倒像是知道這事似的。
天下沒有密不透風的牆,這個道理江舒寧當然知曉,只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貿然提起此事,只會對她不利。
這話進了安慶的耳中,那方才得勝的喜悅,近乎消散,取而代之的全是生氣。
別說江舒寧並不打算嫁給這位陸世子,就算是打算嫁了,這種場合談論此事,也絕對不合適。
人多口雜,誰知道明日會傳出去什麼?
陸行謙無意摻入這其中的糾葛,可偏偏就有人想把他捲入其中。
他當然會等阿寧及笄,向她提親,娶她,讓她成為他的妻,可在此之前,阿寧也並非一定要與他牽扯在一起。
大魏人才輩出年輕的好兒郎很多,並不只有武安侯府的陸行謙一個。他陸行謙可以做最好最優秀的那個,卻不一定能做阿寧心頭最喜歡的那個。
在一切還未塵埃落定之前,成王側妃這樣說話,無異於將自己和阿寧綁在一起。
阿寧可以有很多選擇,他也有自信成為被選擇的那個,可在此之前,他不希望阿寧因此被人妄議。
阿寧還未及笄,名聲是極重要的。
陸行謙睨著徐芷泠,清冷的眼裡有幾分不耐,“江小姐還未及笄,陸江兩家也還未曾議親,夫人所言,為時過早。”
安慶本欲出口說說這辰王側妃,卻不想被陸行謙強先一步。且她聽著陸行謙這話,心裡都有幾分意外。
一般人別人遞了這樣一個杆子,都會順著往上爬吧,哪裡還會考慮女孩家的名聲,這陸世子能有這般坦蕩的胸懷,實在少見。
安慶淌著盈盈笑意,一雙鳳眸卻不見有多柔和,她朝著徐芷泠道:“陸世子說的對,泠側妃現在就談這事未免還太早了,這一嘴下去其他想上門提親的人該如何自處啊?”
她的稱呼就有些不客氣了,把徐芷泠妾室的身份挑得明明白白,偏生徐芷泠又無法反駁。
“公主所言極是,不過姐姐也是感慨郎才女貌,姐姐也是好意,並非存心要引人誤會,還望陸世子江小姐見諒。”
這清脆如百靈婉轉的聲音,來自徐芷泠身側的徐芷清,她在四兩撥千斤的挑過這一話題,三言兩語就囫圇了過去。
話已經說到這,再當真,那就是小人之心了。
徐芷清見陸行謙無甚反應,像是認同了自己的話般,心裡鬆了口氣。她可不想得罪了手握重兵的武安侯一家。
姐姐也確實莽撞了些。
收回目光時,徐芷清不小心撞進了那對深邃的眼眸裡。
那雙眼極黑,像是一潭古井,深邃與幽遠,卻又莫名的引人垂涎,想叫人一頭撞進裡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