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織金對襟長襖,衣襟袖緣處都綴著硃紅色織金雲紋緣邊,戴著金絲狄髻,正中鑲紅寶石蓮花分心,兩側綴有金鳳銜珠簪,垂眉含笑間,結珠串微微浮動。
曾經安國公家的嫡長女,氣度雍容華貴,自然不用多說。
皇后身邊,那眉目與她有幾分相似,更年輕些的,應就是如今東宮太子妃了。
“今個生辰倒是願意早起來了?”
安慶努了努嘴,瞥了眼身邊的江舒寧,“要不是她一直催我,我也不會這麼快到。”
面前兩人將目光轉向自己,江舒寧垂眉笑了笑,沒有多言。
江舒寧與安慶同座。
幾個安慶的兄弟姐妹都陸陸續續的趕來,最後進來的,過來的是當今聖上崇仁帝。
跟在皇帝身側的有兩名女子,其中一個江舒寧眼熟,正是有些時候未見的白漣,而另一位眉目顧盼萬種風情的女子,若她沒猜錯,應該就是,正得聖眷的顏妃張氏。
張氏確實擔得起特賜的顏妃封號,五官豔麗張揚,身段濃稠得度,美得極為燦爛,容易讓人聯想起盛放荼蘼的牡丹,叫人不敢逼視。
可再仔細些,江舒寧便發覺,皇上似乎對白漣更加關懷。
過禮以後,皇帝攜著兩位寵妃入了座。
皇帝身邊,右側坐著皇后,左側坐著白漣,而顏妃張氏則坐在主座階下。
分明面上掛著盈盈笑意,但江舒寧總覺得,這位顏妃似乎不太開心。
安慶湊到江舒寧耳邊,輕聲道:“這是父皇的新寵,封了個才人,聽說是太僕寺監正之女,前身是一個小小的訓馬女,長的只能說是清秀,也不知道哪點得了父皇青眼。”
這倒讓她有些意外,幾個月不見白漣竟從小小監正之女,成了皇帝身邊的新寵才人。
這個進度,要比江舒寧料想的快了許多。
看來,白漣身後確實有人幫她。
到了時辰,教坊的舞女樂人齊齊登場,絲竹管絃,歌舞昇平。
江舒寧去看身邊的安慶,她看起來並不太開心的樣子,桌前的糕點一塊都沒動。
江舒寧輕輕地喊了她一聲。
安慶扯著嘴笑了笑,“跳的還沒我好看。”
在 親事
皇帝笑著準了白漣的請求。
“白才人雖是太僕寺出身, 水袖舞卻更是一絕,”說著,一雙與安慶如出一轍的鳳眸轉向白漣, “去換衣裳, 我們等著。”
白漣恭敬的道了聲是,折步去了裡間。
安慶百無聊賴的撐著腮,目光隱隱有些期待。
“會水袖舞的人不少, 白才人想來是有些本事, 才能引得父皇如此喜歡吧?”
話裡的輕視,讓一邊的顏妃稍稍心滿意足。
看吧, 總歸是卑賤的人, 只能搔首弄姿引起旁人注意了。
皇后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,轉瞬即逝, 隨後動作輕緩的給皇帝斟酒。
江舒寧原以為皇帝大概會有所不悅,可沒想到那上座之人只緩緩勾起嘴角,淺淡的笑了笑。
“棠兒且看看,你若不滿意罰酒便是。”
江舒寧心裡那份異樣的感覺, 在此刻尤為明顯。
白漣受寵不假,不然也不至於得到這樣殊榮,能和皇帝同處一座。可再看皇帝對她的態度, 那種寵,分明只是逗弄玩物般的寵, 不曾看重。
她小心翼翼收回目光,一時不察,對上趙崇昱深邃的雙眼,他唇畔還掛著笑,可那笑卻讓江舒寧心頭一凜。
江舒寧有些難受。
上輩子, 她只在太子身邊待了一月,每回受他折辱時,他總是如現在這般笑著,這就讓她記到了現在,對這笑尤其反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