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拓變革,公主是不是在縱馬時有了什麼新的感悟?”
安慶這會兒的心情跌宕起伏,鬆了口氣的同時,眉頭也漸漸舒緩。
“紀大人可真是料事如神,昨日我確實去了騎射場皇兄一起捕獵角羚,那角羚動作敏捷靈巧一條路能跑出九曲十八彎來,可後頭還不是被人一箭射殺可見——大道至簡!”
紀旻敘安靜聽安慶眉飛色舞的敘述,聽完後微微晗首。
“水之積也不厚,則其負大舟也無力,這句出自《莊子》的逍遙遊,言簡意賅,卻引人深思,公主將其用在形容水積累包容的品性,是適合的。這篇‘論水性’公主幾處都引經據典,多處引句都出子《莊子》”
他抬眸,清明的眼夾雜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情緒,“短短三日,公主便從推崇兵書轉變為喜愛玄學了嗎?”
江舒寧忍不住捏了把汗,雙手交疊在衣袖中,相互抓緊。
沉默片刻,安慶憋出一句話,“紀大人,有話說,士別三日,當刮目相看,我喜歡玄學也沒有不合理,再說了再說了,我既愛兵書又喜玄學,這也不衝突啊!”
紀旻敘“恩”了聲,又問:“上善若水,水善利萬物而不爭,公主可還記得,知這是出自哪裡?”
高高懸著的心頓時落到實處,這,江舒寧與她說過。
“《道德經》的。”
放下手中的宣紙紀旻敘眉目清和,溫聲道:“公主看書倒是極認真的,但,無論老子還是道子,終究都是道家學派,與如今的主流不同,公主要是喜歡平常讀讀便是,無人會施加阻攔,可若是做文章的話,起手破題還是盡力從四書五經中找罷。”
不知道為什麼,江舒寧總覺得紀大人在說這話的時候,若有似無的看了自己幾眼,可當她探過去時,他低垂眉目,分明專心同安慶講文評句。
是否,是自己多心了?
這個,我見過
舒雲卷日,爭相吐蕊的杏花枝上,幾隻綠鶯低鳴淺唱,清脆婉轉的啼鳴,順著枝椏攀向描龍繪鳳的朱漆角簷,掠過赤金琉璃瓦,一點點淌進了半開著的柳條隔窗槅。
風捎進來,吹的珠簾幔帳輕輕搖曳,書經堂內安寧靜謐。
紀旻敘的講課與江舒寧想象中的不同。
原以為給公主授課也應當如同皇子,閱四書五經,賞史書列傳家國天下,品讀那些承古銜今的書卷典籍,再由老師解疑答惑,具言所聞。
江舒寧也早早的就做好了這般打算。
她是禮部侍郎之女,雖不如哥哥那樣博覽群書,曉暢古今,但那些名書典藏自己也看過些,諸如孟子,左傳之類,只不過她是囫圇讀的,徒有些淺薄的印象,比不得深諳此道的學士才子。讀書就是這樣,需得自己在枯燥乏味的文字中尋得樂趣。
正是因為知道這些,江舒寧才覺得,要安慶公主這樣性格的人,沉默規矩地坐在一處,循規蹈矩的如此學習,是件非常難得的事情。
可偏偏這一切,又實在的發生著。
但今日,江舒寧也算知道了原因。
紀大人並不只講四書五經,他講的什麼,他講的兵法六韜。
講的安慶公主喜歡的東西。只不過還會在此間穿插些簡單淺顯的經義帙卷。
安慶只十二歲,就算如何天賦異稟天資過人,那些深奧的兵書,也絕不是她隨意讀讀就能知曉其意的。何況,她也並不天賦異稟。可偏偏安慶又喜歡,願意為此付諸努力。
江舒寧眼裡,紀旻敘引領著把控著安慶的倦怠與熱忱,在此間拿捏住恰到好處的分寸。
這不由得讓她想起孔聖在論語中的一句話‘有教無類,因材施教’,其中因材施教,不就是如此。
何況,紀大人講的圍魏救趙與減灶誘敵,她也聽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