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幾輪替她應付了不少,可這會兒的投壺她可再推辭不得了。
一來情面上過意不去,二來顯得她安慶像是怕了這些人似的。
可江舒寧卻有些撐不下去了,她不善飲酒,小酌幾杯就頭腦發暈,腳也軟綿綿的,這會兒的遊戲,她真是有心無力。
張靜初知道江舒寧的底細,遂早早的過來勸和。
“你們玩便玩吧,這會兒可得放過江阿寧了,容她歇歇。”
她既為宴主,又這般拉下臉面討饒,旁人自然沒有不依她的道理。
於是,江舒寧便被張靜初拐到了一邊的槐樹石桌下坐著。離安慶玩投壺的地兒也不遠,約莫就是三丈的距離。
身邊沒有了江舒寧,安慶便放開手腳,誓要叫剛才落下的面子一併討回。
不過,這江舒寧也忒不能喝酒了些。細數起來也就喝了三杯吧,且那掐絲琺琅杯才那麼丁點大,三杯加起來興許還抵不上她平時喝茶用的青瓷杯大呢。
想到這裡,安慶不由得嘆了口氣。
交代好江舒寧這邊,張靜初便又去內堂忙活了,她還有許多需要接待的客人。
吹了好一會兒風,江舒寧發散的思緒漸漸回籠。
她好久都沒有如剛才一般那樣放縱著玩了,說起來也有些輕狂了,雙十的年華還同那些剛剛及笄的小姑娘一般意氣用事。
想到這裡,她下意識垂頭輕笑。
微風拂過,身邊這顆老態龍鍾的槐樹被吹得沙沙作響。
江舒寧揉了揉額頭,輕輕吐出一口濁氣,隨即站起身來。
許是安慶那邊玩的太過熱鬧,吸引了不少人過來駐足。
溫吞儒雅的管弗沐便是其中之一。他迎著嫋嫋春光,身長玉立,眉目間嵌著幾許淺淡笑意。
安慶五投五中,眾人驚歎喝彩時,管弗沐也忍不住彎了唇角。
她雙手交叉於身前,向後退了幾步,稍稍偏頭便瞅見了不遠處的管弗沐。安慶猝不及防,趕緊別開頭去。
可方才他那恬靜的笑,卻像是深深落在烙的安慶腦中一般,如何都揮之不去。
安慶也派人打聽過這位,雖說是個庶子,但在京師中卻頗有些名氣,文采風流,學識淵博,言談舉止並不遜色於管家其他二位嫡公子。
她也知道,管家三位郎君就只他一個是純粹靠自己本事謀出了名聲。
性子溫和,瞧著也是個好脾氣的。也只有這般的人,才與安慶的性子互補,一靜一動,甚是合適。自然而然,這位皇帝欽點的庶吉士也就入了皇后的眼,成了駙馬的不二人選。
不由得,安慶便想起自己母后一句話。母后說,她這位表哥叫管弗沐,是他三位表哥中名字取得最為妥帖的一位,那沐字,便是叫人如沐春風的沐。
安慶那會兒覺得沒什麼,可也不知道怎麼,偏偏就這時想了起來。
這會兒又輪到安慶投壺,那小小的壺口已經插了七支箭了,壺口的位置,已經狹小的不成樣子。
安慶皺著眉,一口氣連著扔了三隻,可最後一隻卻沒有中。
從壺口滑落,跌到了茵茵草地上。
安慶沒來由的脾氣,狠狠的瞪了一眼管弗沐。都怪他,要不是他的話,自己怎麼會心思如此煩躁。
安慶走到他,跟前質問他,“有那麼好看麼?”
前次見面分明還會稱他一聲表哥,這次都不願意叫他了。
管弗沐迎著安慶的目光,溫聲道:“好看的,表妹十分出彩,令人心生佩服。?”
佩服個什麼啊?
她聽說她這位表哥君子六藝都習得極好,更是少有的百步穿楊。
就自己這一丈左右的投壺,在他眼中必然是小菜一碟,還什麼佩服,簡直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