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安,幾乎都不怎麼去坤寧宮的。
“知道了,我這就過去。”
雅蘭也難得看到安慶這副模樣,另在一邊提醒她,“今日太子殿下得空,也會一道去坤寧宮用膳的。”
安慶到有些意外的驚喜,除了前些日子母后的壽辰,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自己二皇兄了。二皇兄是東宮太子,事務繁忙,並不是日日都有空見她這樣一個閒散公主的。
江舒寧本是在一邊安靜的聽著,可突然聽到那兩個字,後背不由得湧起陣陣寒意,甚至她心裡也忍不住慌亂起來。那些上輩子在教坊雲韶樓的灰暗過往,那些毫無尊嚴的屈辱,一點點的席捲上來,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。
圓潤的指甲掐進掌心,無意識的用力,指節清白似乎下一刻就要陷進掌心裡,掐破皮肉滲出血來。
“江舒寧,你怎麼了?”
安慶見她發了好一會兒的呆,肩膀還再輕輕的顫抖,臉色煞白,才試探性的小聲叫了她一句。
這道聲音將江舒寧沉陷在回憶裡的思緒拽了出來,江舒寧用力眨著眼將溼意憋了回去,掐的用力的手也鬆開了不少。
“沒事就是,就是突然頭有些疼,現在已經好了。”
在安慶心中江舒寧一直都是個柔弱的世家嬌女,她這樣的反應並不讓人太過意外。
“我待會兒要去母后宮中用膳,你就在我的慶雲齋好好待著,好好休息,要還是不舒服,就讓明月去太醫院遣御醫過來給你看看。”
說完隨即招手,讓站在一邊的明月過來,“明月,我去母后那裡,你仔細看管著慶雲齋上下。”
明月隨即說了聲“是”。
像是想起什麼似的,在臨走前,安慶又仔細叮囑明月,“不要讓菡萏院的那兩位過來欺負人。”
明月鄭重的應下。
安慶走後,江舒寧就回了自己住的舒雲院,安靜的坐在外堂,抬頭看著庭院外面惹人憐愛的杏花簇錦,暗自出神。
其實早在進宮前,她心裡就已經有了準備,就算是當面碰上了那位,她也應恪守臣下本分,言行不失禮儀,制度規矩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誤。
會面的場景分明在她心中試演了千萬遍。於理,她應該坦然自若,絲毫不露怯懦。
可當她聽到“太子”這兩個字卻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懼怕。
她明白,自己怕的不是這兩個字,甚至不是這個人,而是那段壓在深處不願意發掘出來的記憶。
無論如何,這輩子她不可能再進教坊司,也不可能淪為那人的玩物。
那樣慘痛的經歷,她真的不想再有,甚至回憶起來對她都是一種折磨。
江舒寧闔上眼眸,抬手揉了揉痠痛的太陽穴。
明月和別枝分別左右站在江舒寧身後,見江舒寧似乎不大舒服的樣子,明月猶豫再三,還是忍不住上前詢問。
“江小姐頭還疼嗎,要是不舒服的話,您可不能藏著掖著,一定要與我說明,公主臨走前可都交代清楚了,您可不能強忍著,委屈了自己,還為難了我呀。”
江舒寧確實有些頭疼,但他自己明白是因為想了許多的事情才引起的頭疼,歇會兒就沒事了。
她擺了擺手,“不要緊的,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。”
看到江舒寧有些泛白的唇色,明月下意識蹙起眉頭。
這可不像休息一會兒就能好轉的跡象。
“別枝,你在這兒好好照顧江小姐,我拿公主令牌去趟太醫院。”
江舒寧剛想招手說不用,但就被別枝摁住了那隻手,別枝先她一步開口說話,“明月姐姐你趕緊去吧,這邊就放心交給我。”
明月“恩”了聲,隨即轉頭出了舒雲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