滾塵煙,他趕忙收了箭,再抬頭時,一匹奶白色的伊犁馬與自己迎面而來。
趙崇賢勒緊韁繩調轉馬頭,但山丹馬轉向笨重,堪堪擦過那匹矮腳伊犁。趙崇賢看到,迎面的碧藍色身影向後仰倒,可在就要摔下馬背的時候,他的右面風聲呼嘯,餘光觸及,一抹玄色的衣袂飛揚。
趙崇賢攥緊韁繩隨之臥倒,才沒摔下馬去,再看面前,那碧藍色的身影穩穩落地,而旁邊的人
是陸世子!
趙崇賢愣神之際,咚咚的馬蹄聲在他身際停歇,他側過頭就看見自己的妹妹面上壓抑著火氣,眉心鼓起,嘴唇狠狠壓著。
“七皇兄,我剛才喊你你為何不理我?你可知道你差點做了什麼!”
趙崇賢知道自己妹妹脾氣蠻橫,但他們怎麼說平常也是相處融洽,兄友妹恭,自己的這位妹妹還從來沒對自己發過這樣大的火。
“怎怎麼了?”
安慶沒有說話,只瞪他一眼,翻身跳下馬車牽著馬走到驚魂未定的江舒寧身前。
她自認自己是頭回這樣溫柔的說話,“你沒事吧,可還好?”
直到身體落地,江舒寧依舊有些恍然。
她一路驅馳過來,速度不算太快,可沒想到在這處居然險些要與別人撞馬。其實遠遠的江舒寧就注意到了,有一匹疾馳而來的馬,但那匹馬速度太快就好像沒察覺到她似的,她一時間根本沒有辦法避開。
江舒寧搖了搖頭,“多謝公主關心,我沒有事的。”
她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陸行謙,但總歸如今他是水師左衛的指揮使同知,平常只應在衛所忙著,就算今日碰巧在宮中與他遇見,不過也偶然罷了。
她微微側身,抬眸看著面前的人。
陸行謙身姿挺闊,玄色織金雲紋窄袖袍顯得他氣質愈發清冷,劍眉星目,他還帶著少年朝氣,與八年後同自己和離的人,全然不同。
現在的陸行謙眉目間還沒有那股深沉,沒有讓江舒寧看不透猜不透的壓抑。
他才大勝倭國,鮮衣怒馬意氣風發正當時。
上輩子的記憶紛沓而至,畫面交織重疊,江舒寧一時間都要喘不上氣來。
那人說,他最後被處極刑。
是不是很疼?
江舒寧眼眶有些熱,他們好歹夫妻七年,即便她心中有恨有怨,怎麼可能沒有一絲感情剩下。
她將手指摳進掌心,疼痛讓她緩過神來。忽視面前人的憂慮,她手在腰際,微微屈膝,“多謝陸世子相救。”
陸行謙因這稱呼有些許意外。
以往阿寧不是這樣叫他的,但又想他們已經許多年沒有見面,自己錯過了阿寧這幾年的成長,生疏些也是正常,這般,於情於理都沒有錯處。
陸行謙看著較幾年前已經亭亭玉立的人,壓下那股莫名的失落,揚起唇角,“舉手之勞而已,阿江小姐不用客氣。”
他蹙眉,有些拗口。
身後的聲音傳過來。
“怎麼有危險的地方,就總有你出現的?”安慶單手撐在腰際,轉頭看了眼身後的皇兄,再看看面前的江舒寧,忍不住斥責她,“你是不是傻的?我剛才就與你說了,叫你在那裡練習,你倒好,傻不愣登的跟著我過來?你不知道這邊危險嗎,人家打的是活靶,你連五丈內的死靶都射不中,你過來做什麼,你還真以為圍場那次救了我自己就無所不能了?”
安慶說了一連串,顯然沒有注意到陸行謙的臉已經越來越黑。
江舒寧大致瞭解安慶的性子,她是刀子嘴,雖談不上豆腐心,但也不至於硬的像塊石頭。
她並不在意安慶說的話,反倒是比起剛才的驚魂未定,現在鬆緩了不少。
江舒寧從自己背後揹著的箭簍